嚴惠蘭經過上次的教訓後,變得異常老實,一直沒什麼聲息。薛丹盈、杜麗笙和高彤雲,都來拜訪過我,可全讓我用“要安心養胎”的藉口給回掉了。穆容成還是天天來看我,卻從沒有再在我這裡過夜。他來看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話也說的很少,大多數時候,是他陪著我喝藥、吃飯,然後他就又匆忙趕到尚書房去處理朝政。
這些日子,高彤雲三番兩次要來見我,都讓碧玉和小順子給擋了回去,所以我想,可能要出事了。果然,前天傳來訊息,說高懷仁被抄家。昨天,小順子又來報告,說官兵在他家發現了一個藏寶庫,搜出的金銀珠寶足夠裝備天啟所有軍隊一年的糧餉。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其中還搜出了大皇子當年穿過的龍袍龍冠。這下子姓高的是跑不掉了,而且連累得一家大小全下了天牢,再加上他兒子與北遼勾結的罪名,高家說不定要株連九族了。
我在玩兒一個銅錢打發時間,因為我在等穆容成下朝,今天,他應該可以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
把銅錢豎起來,用食指按著,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一彈,它就在光滑的桌面飛速旋轉起來。一邊玩兒,一邊想,高家的正式瓦解,意味著天啟政治的重新洗牌。嚴柏濤代替了高懷仁的位置,藍子軒也會抓緊機會力爭上游,穆容成更要把打亂的一切重新掌握在手裡。而我,只是要借這個機會報仇而已。這只是我計劃的第一步,我一定要慢慢的,把人生的主動權,拿回到自己的手裡。我用手按在了旋轉的銅錢上,那銅錢“啪”的一聲停在了桌上。
“在幹什麼?”我抬頭一看,穆容成已經站在了門口。
我把手的銅錢衝他亮了一下:“隨便玩兒的。”
他走了進來,坐在我旁邊,拿過我手裡的銅錢看了看說:“這個月初,汝南巒縣的銅礦礦主史景元,聯合當地官員,參了高懷仁一本。此後,與高家有關的案件,接連被揭露出來,高懷仁的勢力,頃刻間土崩瓦解。”他的目光深邃,似乎想在我臉上探尋什麼。
我微微一笑:“這還不好?挖出了天啟的一隻大蛀蟲,皇上應該高興才對。”
“對,朕很開心。”他的聲音不大,似乎在思考什麼。
“皇上還記得曾說過的話嗎?”我問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這才道:“朕金口玉言,說過的話,自然不會反悔。你想怎樣都行,只要留他一口氣上監斬臺就行。”
“好。”我笑著點點頭。本來也不想整死他,那太便宜他了!受盡折磨之後還能活著,那才叫痛苦。
我用手撐著腰站了起來。已經六個月了,肚子雖然還不是很大,但這麼一個像小半個西瓜一樣扣在身上的部分,還是挺沉的。他趕緊過來扶我:“想去哪兒?”
“我要去天牢看看。”我理所當然的說。
“不行!”穆容成聲音如此嚴厲,嚇了我一跳,“那種地方,你又不是沒呆過,什麼樣子難道還不知道?現在你挺著個肚子,怎麼還能去?”好傢伙!穆容成的臉都黑了。自從我病癒後,他的神態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從沒有什麼過分的情緒表露,現在我只說了一句要去天牢探監,居然就像點著了火藥一樣。
可能也因為我太瘦弱了吧。我知道一般人懷孕時,會發胖,甚至浮腫。可我卻正相反,怎麼吃也不胖。而且最近越來越沒胃口,要不是他天天來陪我吃飯(該說是來監督我吃飯還差不多),說不定我的情況更糟。
或許是看我被嚇到了,他的臉色立刻又緩和了下來,溫聲對我說:“你想做什麼,可以吩咐奴才們代辦。朕已經下了旨,處斬之前,除了你以外,無人可以過問高承志的事。”說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坐下。
可要是這樣,我就看不到他被折磨的樣子了,那真是太可惜了。瞟了一眼旁邊男人,估計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去的。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肚子,現在這樣子也確實不方便。我嘆了聲氣:“好吧,我就叫小順子去跑一趟。”
把小順子叫進來,我對他說:“你去天牢,讓那裡最擅長行刑的牢頭動手。準備一罐蜂蜜和一桶活螞蟻,黑螞蟻就可以。先順著高承志的四肢,用刀劃開長長的血口,血口要深可見骨,但避開致命部位。然後趁著血還沒流多少的時候,立刻把蜂蜜倒下去,把血口堵上。再把螞蟻倒在他身上,就行了。你去監督執行,回來後告訴我所有的細節,以及高承志的反映,知道了嗎?”
小順子聽得目瞪口呆,傻站在那裡。我奇怪地看著他問:“怎麼,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方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穆容成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