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提高了聲音:“不,可以給其他人知道的,肉體上的痛苦沒有感染作用,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卻有著巨大的感染力量。”
他講到這裡,向我望來。我只覺得他所說的話,有越來越玄的感覺,而且,我全然無法明白他究竟想說明什麼問題。
在他又開始說話時,他的神情,陡然激動起來:“正因為精神上的痛苦是可以感染的,所以才有藝術。古今中外,人類不知創造了多少藝術作品,都在不同的程度上,給他人以程度強弱不同的感染,這種感染,全是精神上的,我這個蠟像院中所陳列的,全是在臨死之前,有巨大的精神屈辱的一些人,我認為,他們的真正痛苦,可以透過蠟像的表達方法而感染他人。”
一個年輕人有點不很相信,他道:“通常,蠟像並不能算是藝術作品。”
這個蠟像館的主人忽然之間生起氣來:“小朋友,等你看了之後再說!”
這個人,我一直只注意到他的外型,並沒有注意他多大年紀。直到這時,他叫了一聲“小朋友”,我才開始留意了一下。
這個人究竟有多大年紀呢?大概是介乎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十分難以有正確的判斷。我這時多少已經知道了他的用意,看來,他並非是在介紹他館中的蠟像如何逼真,如何有藝術價值而已。
他還在繼續著:“自然,他人受到的感染再強烈,也不及身受者的千分之一或萬分之一,除非有一個人,他的遭遇是和受刑者一致的,才能完全體會到受刑者的痛苦!”
他再強調:“其實,單是遭遇一樣,也不能完全感受到,必須這個人的思想,是和受苦者一樣才行!”
他講到了這裡,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停了下來,他還是沒有請人進去參觀的意思,而是用眼神在詢問各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時,剩下的人只有十五、六個了,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居然還有三、四個女性在內。其中一個女青年問:“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