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我,還罵我,我當時被她推倒在地上,地上有一隻開啟了的工具箱,當時我頭腦一發熱,就提起了工具箱裡最大的那把斧子,朝她臉上劈了過去。”段姿把頭深深的埋在自己的雙手中,肩膀微微的顫抖著。
於修聽著前面的話聽得兩隻眼皮在那打架,然而忽然聽了這句話,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趙老實也記錄至此的時候直接驚訝得抬起頭來,以至於那筆芯都劃到了了自己的手也沒發現。
“你不知道殺人犯法麼?”於修咬牙切齒,聲音陰沉。
“我知道又怎樣?我能控制得住自己麼?你知道她用多難聽的字眼兒形容我麼?她說我是破鞋!破鞋!她憑什麼這樣說我?”段姿的聲音癲狂,狀似跟於修吵架。
“而且……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死的……”段姿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很小,“我只是想讓她閉嘴,誰知道她那麼沒用,碰一下就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
秦沐閉上眼睛,他只覺得耳膜被段姿那笑聲刺激得嗡嗡作響,沒想到這個段姿竟然是這樣癲狂的人,段姿的聲音漸小,秦沐睜開眼睛,與於修對視一眼,皆看見對方眼裡的寒意。
趙老實還在發呆,於修敲了敲桌子讓他回神:“記。”
“哦。”趙老實連忙奮筆疾書。
“後來呢?”於修雙手交叉放在下巴上,這會子,他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我那個時候是在樓上,樓下就是那些吃酒的人群,我決不能讓樓下的人知道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把於冬梅搬到床底下,和往常一樣下了樓,同那些牌友繼續打牌。”
“後來我與老王聯絡,我跟老王說我錯手殺死了於冬梅,他起初是不信,後來見到了於冬梅的屍體以後,徹底的嚇傻了。”段姿說到這裡,嗤笑了一聲:“平日裡威風八面的男人,就是在看見死人的時候也會嚇得發抖,他都忘記了,他平日裡怎麼教訓這個給他丟臉的農村婦女的?”
“我與老王愣了一陣,這麼大具屍體,不是說處理就能處理的。那個時候,老王能想出的辦法只有碎屍,而碎屍後的東西丟在哪裡,唯一的地方,只可能是廚房。”
“於是,我和老王將於冬梅的身體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段姿說道這裡的時候,雙手飛快的擊打著桌子,有點象菜刀剁排骨的聲音,趙老實正在記錄,被這聲音引導得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緊繃著一張臉,彷彿張口就能吐出來一樣。
“老實點!”趙老實又發出了他那招招牌技能。
段姿被趙老實這麼一打斷,停了下來,像是唱歌唱到一般戛然而止,三個男人一臉陰沉面面相覷,甚至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哈哈哈哈……”一陣高亢的笑聲從段姿的嘴裡發出來,尖銳得磨破人的耳膜:“這就是你們男人,害怕了,只知道怒吼嗎?”
“我為了他錯手殺死了於冬梅,和他一起碎了屍,然後把那些東西做成菜放於酒宴當中……可最後……他受不了噩夢的糾纏,居然讓我去自首?碎屍的主意是他出的,吃飯的時候也屬於他吃的最歡,他最討厭的人就是那農村婦女,他嫌她的出身,嫌她沒有文化,最後吃她肉的時候是那樣的暢快……”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居然也會害怕,因為做了幾次噩夢,說是看到一個會飛的腦袋在天上亂飛……就因為一個噩夢,就讓我去自首?憑什麼?”
“我為了他做了那麼多!憑什麼!”
段姿像一頭被困了的野獸,發出非人的嚎叫,為了自己的私慾,她已經人不人,鬼不鬼。
“你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最後還奪走了別人的生命,你憑什麼?!”於修氣憤的壓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我破壞他家庭?要說破壞也是他找我破壞的,那個時候我們多麼恩愛,若不是那個農村婦女佔著妻子的位子不肯走,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嗎?若是她再隱忍一點,息事寧人,她不在樓上刺激我,她會死麼?我恨她,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會殺死她,你明白嗎?”段姿形容癲狂,那些黑色的死氣,已經纏繞住她的脖頸,好像一使勁,那宛若實質般的死氣就能活活的勒死她。
於修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犯了罪的人,大部分都不會輕易的意識到自己的罪行,只是覺得那樣的,這樣的理由,這些理由,足以支援他們犯罪,好像全天下都欠著他一樣,他怎麼做都是應該的。
段姿見於修不理她,繼續說道:“碎屍也有他的份,為什麼就要求我一個人去自首?有一天晚上我跟他睡在一起的時候,發現他喊的依舊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