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呵?她已回去了?她將這錢還我,只是她哪有錢還債呢?”
淡淡一笑,邵真徐徐道:“不瞞禹爺說,是在下。”
哦了一聲,禹子明顯然有點意料不到的怔了一下,又很快的他大聲的笑了起來:“人老了,腦筋也混沌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美人配英雄,應該,應該!應該的呀!”
這般的爽利,這般的豪邁,這是邵真所料不到的,他反而有些微微的歉意:“禹老,半路殺出了我這個程咬金,您別見怪啊。”
“這是怎麼說。”用力拍了下邵真的膀子,禹子明正色說道:“聖人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我這種快入棺材的老傢伙,娶了小苑,那才殘忍,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是我禹某人的罪過哪,可不是?”
一頓,望著明毓秀道:“只是,邵公子,你不怕有人捻酸吃醋麼?”
明毓秀羞赧的垂下粉頸……
邵真卻與禹了明相視大笑。
真的,邵真和明毓秀對禹子明可說是徹底的改觀了,他們原以為禹子明只不過是個沾滿銅臭的上財主兼“老不修”罷,但此時此刻的禹子明卻是恁般的古道熱腸,至少是那般的風趣不俗。
吃了個蜜餞,再喝了口參茶,禹子明有所感概似的道:“總算,總算小苑有了這麼理想的物件,有了這般幸福的歸宿,老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吃了一片雪桔,明毓秀笑道:“禹爺,您這般愛小苑,她真不知道要如何來感激您呢?”
道貌岸然,禹子明道:“現在,我可以說出我心底的話了——”
微微一頓,掃了邵真和明毓秀一眼,禹子明一臉正色,摯聲接道:“為了小苑,一般不明究裡的人,還以為我這姓禹的不修老德,老牛吃嫩草,其實,老朽沒有將她擄為已有的意思,許久以來,老朽每次要替她贖身,還她自由,但……邵公子,相信你一定知道小苑那副倔強的脾氣,她每次都一口回絕了,直至昨晚,她匆匆來向老朽借三百萬兩銀子,當時,老朽馬上付給她,連問她要做什麼用途都沒有問……”
明毓秀截口道:“禹爺,您既然只想幫助小苑脫離苦海,為何要她寫下婚約書呢?”
“這明姑娘有所不知了。”微微一笑,禹子明道:“老朽要不寫下婚約書,她又如何肯脫離苦海呢?”
皺皺眉,明毓秀迷惘道:“這就把我弄糊塗了……”
輕咳了一聲,禹子明沉聲道:“小苑雖因其父經商失敗,而至負債,所以才淪落風塵,藉以為其父償還債款,乃是大孝之人,而她雖委身青樓,但一直潔身自愛,從不與人有曖昧之事,她堅持賣歌不賣身,始終如一,乃是大節之人,再加上色藝雙絕,此等大孝大節的奇女子,老朽雖活了這麼大把歲數,卻從來也沒見過。是以,老朽下定決心要濟助這等人,但是,小苑更有一副幾乎罕見的‘傲骨’——她決不受人幫助,她是自力更生的楷模,真的!她決不會憑白接受老朽慚贈的那筆款子的,三百萬,這實在不是一筆小數目,她如何還得我?毫無疑問的,她勢必要在青樓中終老一生,以便還我那筆錢,她會這樣做的,她是那種人……”
一頓,轉身向邵真問道:“邵公子,您對小苑一定有相當的瞭解,老朽所言,可有虛假?”
胸中澎湃,邵真由衷道:“千真萬確!”
欣慰的笑笑,禹子明接道:“所以,我要她寫下婚約書,這樣,小苑便不用在風塵中打滾到人老珠黃的地步,而至埋沒了這等奇女子,不是麼?”
一停,緊接著又道:“哦,老朽相信兩位此刻一定在懷疑,懷疑老朽是趁人之危,假公濟私,不過是想獨佔鰲頭吧了,是不?”
微一遲疑,明毓秀頷首道:“不瞞禹爺說,在下正有這個想法。”
淡淡一笑,禹子明道:“是的,誰也會這麼想的,其實老朽說要納小苑為妾,那隻不過一個幌子……”
“幌子?”邵真有些驚訝了。
用力一點頭,禹子明鄭重道:“老朽納她為妾是假,收她為義女是真!”
大為驚異,邵真和明毓秀互望了一眼,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或許,兩位大概是不會相信老朽的話,這也不能怪你們,老朽只因受了祖先餘蔭的庇佑,而致有了這麼萬貫家產,生活難免豪華而奢侈,所以一般不瞭解老朽的人,都以為老朽不過是個沾滿銅臭的土財主罷了。”
嘆息一聲,禹子明似有無限感慨,稍後,他接著道:“老朽這一生中,雖沒做過對不起天地的惡跡來,但也沒行過善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