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身上穿著一件游泳衣。但是,當我第二天在海灘上發現她的時候,她卻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如果她不是水月,那麼只能是蘭若復活了?
此時此刻,她穿著當年蘭若穿過的戲服,幽幽地站在我的面前,把我當作了她惟一所愛的人。
葉蕭,任何人面對我這種情況,都會精神分裂的。
“我說過,她是一個死人,是一個禍害。現在,她終於又開始殺人了。”一身黑衣的秋雲惡狠狠地說著。
我該怎麼辦?我愛的是水月,而身邊站著的她,卻是和水月長得一模一樣的蘭若?一個在海底躺了三十年的女子?
這是真的嗎?不,即便她不是水月,也不能讓她落到瘋狂的秋雲手中。瞬間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大聲地對他們說:“不管她究竟是誰,你們也不該這麼對她。她是無辜的,她並沒有殺人,是琴然自己撞到玻璃上的。”
“不,是她殺死了琴然!”蘇美從地上站起來,指著水月(或是蘭若?)叫了起來。她顯然已經被嚇壞了,聲音是如此之高,以至於讓頭頂的燈都搖晃了起來。慘白的燈光照在所有人的臉上,忽明忽暗,宛如一個個幽靈呈現。看著這閃爍的燈光,我忽然預感到了什麼,立刻大喊一聲:“蘇美快閃開!”
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吊在天花板上的那盞燈突然掉了下來,正好砸到了蘇美的頭上!
瞬間,我聽到了一聲慘叫。
大堂裡立刻暗了下來,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了。水月(或是蘭若?)緊緊地抓住我的手,突然把我向後拉去。我心急如焚地大叫起來:“蘇美,蘇美你怎麼了?”
我的腦子裡浮現起了剛才那一幕:吊在天花板的電燈忽然掉下來,正好砸到了蘇美的頭頂。那盞電燈有一個很沉的玻璃燈罩,如果正好砸在頭頂上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黑暗中我聽到了高凡的聲音:“我摸到她了……到處都是血……天哪……她死了!”
蘇美被電燈砸死了!
在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內,琴然和蘇美就先後香消玉隕了。我摟住了水月(或是蘭若?)的肩膀,難道真的是她帶給了她們災禍嗎?
忽然,我聽到了秋雲的聲音:“她又殺死了一個人———我們不能再等了,難道要讓她把我們都殺死嗎?”
丁雨山大聲地喊了起來:“周旋,為了幽靈客棧裡所有人的安全,快把這個女人交出來吧。”
“不,你們錯怪她了,這些事與她無關。”
我在黑暗中大聲地喊著,但水月(或是蘭若?)已拉著我向大門逃去。這時候,我聽到了他們衝上來的腳步聲。我已經不能再和他們講道理了,恐懼讓他們都發瘋了,也許他們就要動手了。我已別無選擇,深呼吸了一口氣,抓著她的手推開了客棧的大門。
外面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在紫色的天空下,我可以依稀看清水月(或是蘭若?)的臉龐。她穿著那身戲服,眼神迷茫而恐懼,和我一起跑進了凌晨的荒野中。
沒跑出幾步,我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丁雨山的聲音:“你們別跑,快給我站住!”
當然不能站住,如果落到這群瘋子的手裡,我們就完了。這是我們最後的逃亡,但這時腦子已經發熱了,我已辨別不清東西南北,後面那群人又緊追不捨,在慌不擇路中,我們居然跑錯了方向,直向大海的位置跑去。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們已經來不及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他們離我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不能再往回跑了。而眼前只有一條路,我已經聞到了海水的氣味,突然,水月(或是蘭若?)跑到了前面,拉著我衝上了這條小路。
天色又亮了一些,空中還飄著一些雨絲。在東方柔和的白光照射下,我看到眼前穿著戲服的她,宛如已變做古代的女子。那身輕柔的女褶和水袖,在凌晨五點的海風吹拂下飄逸著,彷彿是鑲嵌在這荒涼海岸中的一幅美豔油畫。
突然,眼前除了水月(或是蘭若?)以外,又出現了一片更開闊的景象———大海。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我的腳下正是海邊的懸崖絕壁。瞬間,我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在懸崖的邊上停了下來。
我有恐高症,聽到幾十米以下,海浪震耳欲聾地拍打著岩石的聲音,只感到一陣頭暈。
從東方極遠處的海平線下,一片金色的光芒正在烏雲後隱隱閃耀著。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只能絕望地回過頭來——他們已經衝上來了。
忽然,原本的微風細雨又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