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小說:西方的沒落 作者:蝴蝶的出走

在。

當把未知數的概念運用於費 馬方程式中的那幾個字母時,便會把人完全地引入歧途。在第一個方程式中,x是一個量,是確定的和可度量的,而我們的工作就是進行運算。而在第二個方程式中,“確定的”這個詞對於x、y、z、n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因而我們根本不要想去運算它們的“值”。實際上,它們根本就不是形體意義上的數,而是表示一種聯絡的符號——這聯絡缺乏數量、形狀、獨特意義等標識——是表示具有相同特性的可能位置的無窮性的符號,是表示一個統一的、且因此作為一個數字而存在的象徵的符號。那整個的方程式,雖則在我們的不幸的記號系統裡被寫作一個多項式之和,而實際上它只是一個數,與“+”號和“=”號一樣,x、y、z都不是數。

事實上,正是由於直接引進了本質上反希臘的無理數觀念,那個把數字當作具體和確定的東西的觀念基礎土崩瓦解了。從此以後,這種數列不再是一排可見的、遞增的、不連續的、能夠實際地體現的數字,而是一個單向度的連續體,在那裡,按照戴德金(Dedekind)的概念,每個“分割”(cut)都代表著一個數。這種數已經很難和古典的數相協調了,因為古典數學所知道的,就是在1和3之間只有一個數,而對於西方數學來說,這些數的總體乃是一個無限的集合。但是,當我們進一步引入虛數(如或i),並最後引入複數(其一般形式為+bi)時,那個線性的連續體便被擴充套件成為一種高度超越的數體(number…body)形式,即一個同類要素的集合體,在那裡,每一次“分割”現在都代表著一個數面(number…surface),此數麵包含有一個由低“勢”(lower potency)數字(例如所有的實數)所組成的無窮集合,這裡已根本沒有古典的流行意義上的數字的影子了。這些數面,自柯西和黎曼加以運用後,在函式理論中已成為重要的角色,而它們乃是純粹的思想圖象(pure thought…pictures)。甚至正無理數(例如)也可以被古典心靈當作否定的樣式加以認識;事實上,它們對正無理數已有足夠的認識,已將其當作äρρητοs(沒有比的)和äλογοs(不可表達的)的東西加以驅除了。但是,諸如x+yi這樣的表示式,已遠遠超出古典思想的理解力,而我們西方,正是由於把數學定律擴充套件到整個複數領域——在那裡,這些定律仍有效用——才能建立起函式理論,並最後展示出西方數學整個的純粹性和統一性。直至達到了這一步,我們的數學才能毫無保留地用來支援與之平行的領域,如我們的動力學的西方物理學;而古典數學則恰好適合於它自己的測體術的個別物體的世界,適合於從留基伯(Leucippus)到阿基米德發展而成的靜力學。

巴羅克數學的輝煌時期——正對應於古典時代的愛奧尼亞時期——實質上是在18世紀,從牛頓和萊布尼茨的決定性發現,中經尤拉(Euler)、拉格朗日、拉普拉斯(Laplace)和達朗貝爾,最後一直髮展到高斯。一旦此一巨大的創造活動生了翅膀,它的高飛遠舉,實在是有如奇蹟一般。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官。在那個洞察入微的懷疑主義時代,居然目擊了似乎不可能的真理,一個接著一個湧現。在論及微分系數理論的時候,達朗貝爾不得不說:“繼續向前,你才會有信心。”邏輯本身似乎想提起抗議,證明那一切的基礎是虛妄的。但是,最終的目標已經達到。

這個世紀根本就是抽象的和非物質的思考的狂歡,在這個時期,偉大的數學分析大師,隨同巴赫、格魯克(Gluck)、海頓(Haydn)、莫扎特這些罕見而深刻的心智一起,為他們最精妙的發明和沉思感到歡欣鼓舞,而歌德和康德則是躑躅獨行。從內涵上看,這一世紀恰好平行於愛奧尼亞最成熟的世紀,即歐多克斯和阿基塔斯的世紀(公元前440~前350年),我們還可以把菲狄亞斯、波利克勒斯、阿爾克邁翁(Alcmaen),以及雅典衛城的建築群,一併算在這一世紀內——在這個時期,古典數學和雕刻的形式世界已展盡了它所有可能的豐富性,可也因此而走向了終結。

現在,第一次,我們有可能充分地理解古典心靈和西方心靈的基本對立。在歷史的全景中,存在著不可勝數的和緊張的歷史關係,我們在其中再也找不出兩個東西有像它們這樣根本上格格不入。正是由於這兩個極端的相遇——因為在它們的分歧背後可能存在著某種深刻的共同源頭——我們才在西方的浮士德式的心靈中找到了對阿波羅式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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