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二孩停下來,大孩趁機奪過他手裡的花捲。面本來就沒有黏性,又摻了太多洋蔥,這樣一過手馬上散架。二孩一下子跳起來,抱住大孩的脖子,一口咬住他肩頭。

“我的‘爿’!賠我‘爿’!”二孩喊著。 。。

小姨多鶴 第八章(2)

小彭小石看看他們不再是玩鬧,真打出仇恨來了,趕緊上去拉。然後問丫頭什麼是“爿”。丫頭告訴他們,就是花捲。是哪裡方言?不知道。我小姨老這麼說。小彭和小石對看一眼:這是中國話嗎?

晚飯後,張儉和小彭下象棋,小石觀局,準備接敗手的班。小石問張儉,小姨多鶴到底是哪裡人,怎麼把花捲說成一句外國話。張儉鎖著眉瞪著棋盤,他不接話茬誰也不會奇怪。

這時在大屋縫紉機上補衣服的小環叫起來:“他小姨說的什麼話你們真不懂?”

小石笑著說:“瞧小環嫂子的耳朵多靈!縫紉機那麼響還偷聽咱們說話呢!”

小彭大聲說:“小環嫂子,他小姨說的話我們真不懂。”

小環說:“真不懂?那我可告訴你們啦——爪哇國的話呀!我妹子去過爪哇國!”

小石和小彭都笑著說爪哇國的話這麼難懂,快趕上日本鬼子的話了。

他們常常是這樣,真話假話沒人計較,解悶就行。多鶴坐在大屋的床上織補孩子們的襪子,不時給三個男人續上開水。張家已經早就不喝茶了,茶葉錢全買了糧。秋天多鶴常去郊外採一種草子,慢火炒黃以後泡茶很香。可這時剛入夏。

該小石和小彭下棋,張儉觀局了。他站起身,進小屋去看看做作業的幾個孩子。多鶴眼睛的餘光看見小石踢了踢小彭,小彭不動,小石卻動了。他站起來,從飯桌上方的毛主席畫像上起下一顆圖釘,然後把圖釘擱在張儉坐的椅子上。多鶴不明白他的意思。張儉走出來,正要往椅子上落座,多鶴突然明白了。她叫起來,叫得又尖又亮,小彭和小石從來不知道聲音溫和的多鶴會有如此的女高音。

她叫的是:“二河!”

張儉回過頭。多鶴已經跑過去,把那個本來應該已經扎進他屁股的圖釘拿起來,面孔血紅。

“走!你走!”多鶴對小石說。

小石尷尬地咯咯直笑。“我跟他玩呢……”他指著張儉。

多鶴一把抓住小石的衣袖,把他從凳子上拉起,往門口拽。

“你走!你走!”

小彭呆了。他從來沒看多鶴髮過脾氣,也不知道她有這麼大牛勁,張儉和小環兩人拉,她抓著小石衣袖的手都不撒開。其實工段裡愛作弄張儉的人不少,有人在他鞋裡放沙子,有人從他工具箱裡偷線手套。政治學習的時候,常常有人在他椅背上用粉筆畫豬八戒或猩猩。張儉在俱樂部的後臺被抓獲,原先愛作弄他的人更活躍了。所有認識張儉的人裡,或許只有小彭明白,張儉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溫厚。他的老實、沉默寡言是他不屑於跟人一般見識,他心裡似乎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對付。

但那是什麼事呢?小彭太想看透了。

小環和張儉終於給小石解了圍。小石嬉皮笑臉地給多鶴左一個作揖右一個打千。小彭想,張儉那與世無爭的沉默不定會在哪天爆炸,也不知會輪上哪個倒黴蛋做這爆炸的犧牲品。

小彭也明白小石想以他的機靈頑皮引起多鶴的注意。他倆誰也不知道引起張家這位小姨子的注意圖的是什麼,但他倆總在暗暗競爭,爭取多鶴哪怕無言的一笑。難道他倆想跟她搞物件嗎?小彭被這個想法嚇一跳:他怎麼能娶一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女人?再說,老家有父母給訂的娃娃親,他不可能永遠賴著不回去結婚。二十六歲的人,還能賴多久?

小彭連是否喜歡多鶴都不知道,就是多鶴那種跟一般女同事不同的韻味引得他心癢。他看著小石還在油嘴滑舌地向多鶴表白他對張儉的兄弟感情,突然明白了——張儉和多鶴是一對情人。難怪一顆圖釘就讓她成了只母豹子,撲上去就要撕咬加害她的雄豹的人。一切都清楚了:朱小環在俱樂部事件中為他們倆打了掩護。現在小彭明白孩子是誰生的了。

小姨多鶴 第八章(3)

小彭覺得自己和無恥、烏七八糟的家庭混了這麼幾年,太埋汰他了。他和小石走出張家的時候,他下決心再也不來了。但第二天他又來了。接著的一天又一天,他比往常來得更勤。他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他甚至沒有把自己的推測告訴小石。他瞧不起小石的老婆舌頭,瞧不起小石那沒有兩寸深的心眼。

八月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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