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出了縣衙還驚魂未定,柳玉郎擦著額上的汗,小心同琴晚賠罪:“我決計沒有同她牽扯不清,你先回去,我晚上再同你解釋。”
琴晚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氣呼呼拉著臨清走了。
走出一截,忽聽到身後有人喚著臨清的名字,回頭看卻是周勉。
“周大哥,還有什麼事嗎?”臨清問。
周勉看看琴晚,又把視線落到臨清身上,溫聲道:“遇到難事便同我說,世上不止那一條路可以走。”
臨清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後有些尷尬,“我……”
周勉卻拍拍他的肩膀,“我該回去巡街了,你們倆回去的路上小心。”
看著周勉跑遠的身影,臨清心裡十分複雜。
琴晚戲謔道:“世上不止一個沈呆子,還有個周大哥。”
“你,你不要亂說。”
“我亂說什麼了,周大哥對你的好,你難道察覺不到麼?”
臨清當然知道周勉對自己很照顧,可他決計不會往琴晚說的那方面去想,周勉給他的感覺像一個可以依靠的兄長,平素對自己也像是兄長對弟弟的照拂,何況周勉那樣好的人,自己卻這樣沒有能耐,臨清怎麼也不敢兀自亂加猜測。
“你別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我想的哪樣?”
臨清語滯,羞得埋頭自己往前走了。
琴晚追上他,慢悠悠道:“天涯竟是芳草,你該多出來看看外邊的樣子,長到這麼大,只認得一個沈呆子,難怪揪著一處不放。”
臨清心裡起了一絲迷茫,他對沈絮的執念,當真只是因為情竇初開時恰遇上了他,所以便當他是全部了麼?
如若那時遇見的不是他,自己也會這樣喜歡麼?
又或者,如若他與他分開了,遇到了別人,便會把心轉到其他人身上去麼?
臨清想了一路,想到家門口,心已經難過得喘不過氣來了。
與琴晚道別,他慢慢踱進屋,小兔子早已餓瘋了,聽到響動,拼命撓著爪子討食。
臨清扔了幾片菜葉給它,看著它紅如寶石卻無一絲感情的眼眸,心裡想,這樣的相思,在沈絮那裡,怕也是不得通人心的罷。
他被琴晚說得迷茫了,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連自己都快要不知道了。
離開這盤棋局,作壁上觀一番,是否就能尋得答案?
臨清望著腳邊的兔子,眼中盡是痛楚與惘然。
夜裡熄了燈,臨清睜著眼睛望著床帳,久久不得入眠。
沈絮甫才躺下不久,忽又起身下床,摸著黑點亮油燈。
“你做什麼?”臨清問。
沈絮弓著身子不知在櫃子裡尋什麼,“我找找有什麼東西可當信物,讓子騫帶去蘇州,好找我舊日好友投宿。”
臨清望著他的背影,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他如今已經小氣得連沈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