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個人,況且我也沒做過農活,想著先試試吧,即算欠收了損失也不大,再不濟也可以拿來種點別的。”
鄉長道:“你要租要是可以,不過這裡人來人往的,別種了東西被人偷了才好。”
臨清笑道:“沒關係,先種著再說罷。”
當下隨著鄉長回去辦好租賃事項,又去買了些種子,硬著頭皮請王嬸教了。
王嬸家雖不耕地,靠丈夫開肉鋪為生,但農間活計還是會的,王嬸便教便道:“唉,你這樣的小公子不坐在家裡享福,跑出來受苦作甚?你相公不是做了教書先生麼,怎麼還要你出來做事?”
臨清挽著褲腳踩在溼泥裡,凍得直打哆嗦,“總要吃飯的,不靠他一個人。”
王嬸想了一會兒,感慨道:“你們這樣的,和我們到底不一樣。女子嫁了人,便依靠男子過活,男主外女主內,好似自古以來的道理。”
臨清赧然道:“我不知道普通人是怎樣的……我也,不是女子……”
王嬸笑了,“柳先生家那位也同你一樣,柳先生給鄉長做執筆,他便紡紗賣錢,雖是男子,可織出來的布比女子還精緻,繡的手帕上面的蝴蝶像是要飛出來似的。”
臨清想起在柳玉郎家看到了織布機,又想到琴晚那雙白淨修長的手,不知他是如何保養的,再看看自己的,才一個月不到,就粗糙得不敢拿出來給人看了。
又想,琴晚那樣高傲的人,也肯放下身段隨柳玉郎來鄉野吃苦度日,自己不過一雙手,又何必慼慼哀哀呢。
沈絮還不是被迫做了教書先生。
能一起潦倒,便已是自己的福分了。
忙完田裡的活,看著整好的地,只差播種了。臨清擦擦額上的汗,一抬頭,快近午時,忙匆匆告別王嬸,回去給沈絮做飯。
數日後,那方小小的田地已見雛形,臨清不必再每日去田裡勞作,轉而給自己後院的菜地除草鬆土。
給沈絮送完飯,又賴著聽了一會兒課。
自從沈絮當上教書先生後,臨清同他發脾氣的次數少了許多,一是兩人不再從早到晚面面相對,二是沈絮適應了夫子身份後,許是想到要為人師表,先前那股惰性便壓回去了許多,漸漸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來。
只是偶爾,還是會犯懶叫苦。
譬如現在,休息時間,學生都跑出去玩,沈絮趴在木桌上嗚呼哀哉,“你來替我幾日吧,每日早起真是累煞人也。”
臨清給他倒了杯熱茶,“既為人師,怎麼還說這樣的任性話。”
“教書真是太累人了……”沈絮咬著杯沿吐水泡。
臨清打他的手,“像什麼樣子。”
沈絮委屈道:“每十日才休息一日……”
臨清真真哭笑不得,要是外面的學生看到自己的先生原來是此模樣,不知該如何作想。
再上課時,臨清沒再聽了,回家去給菜澆水。
剛走到家門口,便遇上柳玉郎,後者一臉急色,拱手道:“琴晚可曾來過?”
臨清一怔,“未曾。如何了?”
柳玉郎心急如焚,“不該說了幾句重話,他一貫驕傲,受不住氣便走了,我追得不及時,等出門找人時,人已經不見了。”
臨清大驚,“怎麼這樣?他會去哪裡?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是剛剛,”柳玉郎急著去尋人,無暇細說,道:“若是他來了,請千萬替我留住人,玉郎先謝過了。”
臨清點頭,“你要去哪裡找,我也來幫忙罷。”
“不必了,琴晚在這無依無靠,若是來投奔你,你在家也好有個照應。”
臨清只得看著柳玉郎離開。
想不到數日不見,竟會發生這樣的事,天就要黑了,琴晚會去哪裡,他帶銀兩了嗎,肚子餓了怎麼辦,若是晚上還不回來,找到地方落腳嗎,遇到壞人怎麼辦……
臨清站在院門外,一顆心砰砰直跳,盼著柳玉郎早些找到人。
“臨清。”有人在身後叫了一聲。
臨清轉過頭,“!!!”
站在他身後的居然是琴晚!
“你怎在這?”臨清就要叫柳玉郎,“柳——”
琴晚捂了他的嘴,“別叫他,讓他找,”臉上忿忿的,“找不到拉倒。”
臨清瞪大眼睛,“你剛才就在這?”
“我躲在你家院子裡,你們說話我都聽到了。”
臨清:“!!”
“你有水喝嗎,我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