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頭都開了,沈絮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昨晚是個意外,我做了些……不好的夢,冒犯了你,我同你道歉,希望你……莫放在心上……”
說完,沈絮不敢再看臨清,臉也燒起來。
誰人信,堂堂風流才子竟低聲下氣同一個男子道歉,理由還是那般的笑掉人大牙,若是從前好友知曉了,必要嘲上一句“沈兄你果真精氣盛得好”。
臨清在他的話裡已是臉紅脖子根,連耳尖也燒得緋紅,咬著嘴唇半天都擠不出一句話來。
拼命不讓自己回想,那綺豔的一幕就越發往腦子裡鑽,他看到沈絮,聽著他說話,就不油想起他那雙手伸進自己衣裳裡肆意撫摸的情景,還有腿間那根孽障緊緊抵在他身上,叫囂著主人的願望。
又惱又喜又羞又氣。
不是口口聲聲說不好南風麼,怎麼又對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都已打算按下不提了,這呆子偏有要說起,好不惹人羞惱。
臨清咬得嘴唇都要出血了,才憋出一句:“你,你做的什麼夢?”
夢到什麼,才要在我身上胡來。
是夢到,夢到……
涉及自己那點春夢無痕,沈絮實在不想說出口,但對方是臨清,他又想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免得對方以為自己是裝睡故意佔他便宜,咬咬牙,沈絮道:“夢到以前明雪院裡的那些人了。”
臨清怔住了。
明雪院,便是從前沈府裡姬妾住的地方,臨清過來後,也是住在那裡。
只是,沈絮說的是“那些人”……
方才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心,倏爾落進淵裡,原本燙得嚇人的臉,血液彷彿一下子凝結住了,待到人從怔愣裡回過神來,從心涼到手指尖。
是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歡女人,自己何苦做些無用的期待呢。
他夢到了誰,凝碧,流雲,棲霞?
不管是誰,總歸不會是自己。
說不清是那種情愫最先漫上心頭,臨清只覺得心裡難受得厲害,為自己明知此路不通卻偏要雀躍期待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哦。”臨清淡淡應了一聲。
沈絮渾然不覺他的變化,繼續解釋:“我從前風流慣了,到這村裡一月有餘,清心寡慾,難免,咳,難免想些風花雪月,一時失態,你當我糊塗了罷,若是生氣,我同你道歉。”
臨清的手越發涼了。
這樣著急解釋是做什麼,怕是連道歉,都只是為了不要自己誤會了罷。
我是因姬妾情動,你萬莫誤會我改投男風了。
明知這樣想太過小家子氣,但就是忍不住用最壞的意圖去揣測沈絮,那人說過太多讓自己傷心的話,故哪怕是無心之言,也由不得自己去多想,去在意。
沈絮見臨清久不做聲,小心翼翼道:“你怎了?還在生氣麼……”
臨清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笑臉,輕聲道:“沒有。”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了。”
沈絮先是一愣,後又舒了口氣,料想自己的解釋臨清聽進去了也接受了。心下坦然不少,動作也不那麼僵硬了,拍著胸脯道:“呼,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他原以為小公子會生氣生得久一點,或者因為他夢著別人卻在他身上找安慰而同他置氣,沒想到這回這樣好勸,才說了幾句,小公子臉上神色就緩了下來。
到底相處了一段時日,彼此都熟絡了,也就沒有開始那樣斤斤計較了。
沈絮由衷地感到寬慰,故而沒有注意臨清藏在笑容後的,眼眸裡深深的哀傷。
臨清挎著籃子又走了,經過院子時,王子騫正吃完午飯回來,一看到臨清,就撲騰騰跑過來,拉著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同我們玩。”
臨清拍拍他的臉,“我今日有事,你們自己玩罷。”
“哥哥,你好多天沒同我們玩了。” 王子騫頗是委屈。
臨清心裡難過得厲害,從一出屋子裡,就再也裝不來笑臉,鬱郁道:“下次罷,下次同你們玩。”
王子騫看他慢慢走遠,歪著腦袋,不解地自言自語道:“哥哥怎麼了?”
一轉頭,看到白蕭蕭也吃完飯回來了,便立馬朝他奔過去,把臨清拋諸腦後,“蕭蕭我們來比賽丟石子!”
臨清回到家,把碗碟洗了,心裡還是有些難過,便提著小花鋤往地裡去。
那方小田地還是沒什麼動靜,播下去的種子好像重新冬眠了一般,光禿禿的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