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少女聞言,黛眉頓含煞氣,「嗆啷」一響,寶劍出鞘,向那大漢前面一比。那大漢見白光在面前一幌,心驚膽顫,滿腔怒氣,頓時消盡,直向後躲。滿肆茶客,也齊聲大譁。那被稱為大姊的玄衣勁裝少女,一直坐在馬上,此刻,覺得二妹小題大作,柳眉一皺,方叫道:“二妹……”
忽聽城頭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那位朋友在徐州地面上耀武揚威,在下馮劍平請了。”話聲中,一個勁裝背劍少年,倏然從城牆之上,瀉身而下。那青衣少女拔出劍來,不過嚇嚇這批市井之人,本無過份為難之意,此刻見有人干涉,芳心一惱。反而一劍疾削下去。
忽聽一個蒼勁的聲音道:“姑娘手下留情。”但聽一陣金石交鳴之聲,那青衣少女手中劍,已倏然盪開,那大漢卻驚叫一聲,昏了過去。
青衣少女目光一轉,已看出一粒小石,擊開自己寶劍的,是四丈外一個銀髯過腹,威稜懾人的老者,芳心暗驚,忖道:人道徐州而今臥虎藏龍,我還不信,想不到未入城已逢如此高手,不由暗悔自已多事。馮劍平見那青衣少女一劍削下,自己不及阻攔,方自一急,那老者已自出手,定下心來朝那老者一拱手,道:“多勞侯前輩了。”
那侯老者將手一擺,道:“馮賢侄不必多禮,老朽本該伸手。”
馮劍平轉面瞋目望向那青衣少女,怒道:“你這丫頭好辣的手,那人不過是市井小民,縱言語稍有不檢,也不值你下如此毒手。”那青衣少女冷冷一笑,口齒一張,尚未說話。
那侯姓老者含笑道:“馮賢侄錯怪這位姑娘了,這位姑娘剛才那一招叫「玉女織錦」,刺向「步廊|穴」的那一劍,能在距膚粒米處收回,老朽那一粒石子,倒是多餘的。”轉面朝那青衣少女道:“姑娘那一劍是華山劍派絕藝,不知華山宮大俠與姑娘是什麼稱呼?”
那青衣少女不料自己一劍未畢,人家已源源本本,將自己來歷說出,知道這老者必是一位高人,不敢怠慢,施禮道:“乃是家祖。”
這時,那馬上的玄衣勁裝少女,業已下馬,趨前一禮,道:“晚輩宮月蕙,敢問前輩名諱?”
那位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侯稼軒,不知姑娘們聽過沒有?”
二女齊聲道:“原來是「翻天手」侯老前輩,晚輩久仰大名了。”當年宮天佑與白嘯天,總角定交,其後白嘯天建立神旗幫,始斷了往來,九曲掘寶,再通音聞,此後往來又密,自無不知侯稼軒之理。
侯稼軒哈哈一笑,望向那青衣少女道:“姑娘是……”
那青衣少女介面道:“晚輩宮月蘭。”
馮劍平正為剛剛貿然喝斥而不安,連忙向宮月蘭抱拳道:“在下方才魯莽,宮姑娘恕罪。”
宮月蘭冷冷一笑,道:“開封馮前輩,是你什麼人?”
馮劍平陪笑道:“正是家父,在下……”
宮月蘭截口道:“好極了,小女子久聞「一字慧劍」之名,但恨無緣領教,馮世兄,請拔劍。”馮劍平得了一楞,不知如何是好。
忽聽宮月蕙道:“妹妹別胡鬧了。”
宮門蘭冷笑道:“姊妹,你未見他剛才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我今天非領教領教他一字慧劍的火候多深,敢這般趾高氣揚?”馮劍平一臉尷尬,難以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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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名彪形大漢,走向前來,抱拳道:“官姑娘,可否容在下說幾句話?”
宮月蘭睨目而視,道:“尊駕高姓大名?”
那彪形大漢道:“區區鄱陽宋巖。”
宮月蘭「哦」了一聲,曬然道:“原來是宋當家的,恕我眼拙。”
宋巖聽出她語有不屑之意,不禁面色一紅,含怒道:“宮姑娘,宋巖雖是出身草莽,然自信尚能約束手下,謹守綠林規條,未敢騷擾沿湖居民……”
宮月蘭截口道:“我可沒有說什麼啊,宋當家的何必急於表白?”
宋巖為之氣結,一時只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他本見宮月蘭太不講理,欲做調解,不料,猶未言及正題,已被宮月蘭三言兩語,說得氣憤填膺。頓了一頓,他終究非比尋常綠林人物,竟強抑怒火,將手一拱,道:“算是宋某多事了。”轉身走去。
宮月蘭冷笑不語,宮月蕙過意不去,嬌軀一幌,已停身宋巖之旁,檢衽一禮,道:“舍妹少不更事,宋當家的恕過,小女子這廂謝罪了。”
宋巖連忙側身還禮,道:“宮大姑娘何必客氣,是在下太冒昧了。”心中不禁暗道:“同是一母所生,性情竟有天淵之別,這位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