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孫元那裡走一趟,和他談談。”
“這個,這個……你若是出去,被孫元害了,或者沒說對話,激怒了他,又如何是好啊?”劉澤清還是一臉的麻木:“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劉孔和知道兄長方寸已亂,低嘆一聲,閉上了嘴巴。
劉春在旁邊看得一陣悲哀,堂堂幾萬山東軍,竟然被孫元的一百人馬逼得鎖在老營中不敢出去。父親……竟然怕成這樣,就連派個人出去談判也不敢。父親……太沒有擔待了。
想當年,父親可是他第一個偶像。小時候,在劉春的心目中,父親就是一尊神祗。如今,偶像倒塌了。
突然,一股怨憤之氣從心頭升起,劉春向前跨出一步,猛地朝土圍子下跳去,撲通一聲站在外面的空地上。
“啊!”上面的人都是一陣的大譁。
劉澤清大怒:“小孽畜,你想幹什麼,休要妄啟兵端。”
劉春對父親是徹底死心了,他回頭喝道:“父親大人久斷不決,兒子就替你去孫元那裡走一趟。”
說罷,他抽出腰刀扔在地上。
朝孫元一攤空著的雙手,大叫一聲:“孫總兵官,我是劉春,奉父親大人之命過來談判。”
那邊,孫元坐在馬紮上,端起杯子朝劉春做出一個敬酒的肢勢,哈哈大笑:“原來是劉左都督,請!”
831。第831章 質子
聽孫元提到“左都督”三字,劉春額頭上那條已經發炎的傷痕突突跳動,有些微黃水沁出來。
在他看來,自己雖然敗在孫元手上也沒什麼了不起。勝負乃兵家常事,大不了以後打過來就是了。可等回到天長老營,手頭所有的兵權都被父親剝奪了,又受盡了兄弟的侮辱的排擠。這一切之所以發生,都是因為孫元說要讓馬士英推薦自己做左都督,這官職已經大過父親,犯了忌了。
如此卑劣的離間手段,父親居然信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行得極快。被眼前那群猛虎般的騎兵軍士兵刺激,他身體緊繃,步伐漸漸地帶著一種武人才有的韻律,漫漫散發出一股殺氣來。
兩個寧鄉軍的衛士攔了過來,孫元將手一揮:“不用了,某與山東軍之戰已經結束。且當年又有情分,如今卻是友非敵。”
說完,他從袖子裡掏出一把摺扇緩緩地搖著,顯得非常閒適,對逼人而來的殺氣視若未見。
劉春走到孫元面前,緊捏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他,似乎是想將自己平生最大的敵人的模樣看得清楚。
以前在山東的時候,劉春也就見過孫元幾面。當年的他對孫元極其不屑,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又過了這麼多年,孫元的相貌在他心中有些模糊。
這一看,卻叫他略微有些失望。
孫元相貌平凡,說句實在話,他的五官若是仔細看,若是再瘦些,還顯得有些委瑣。身材也不太高大,除了健壯,基本沒有什麼特點。
說句實在話,此刻的孫元身著青衫,手中把玩著摺扇,倒像是一個酸丁。
相比之下,他身邊的騎兵們一個個矯健如龍,氣勢驚人。
劉春有些不明白,這些好漢子們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奉這麼一個人物為主。
孫元淡淡地笑了笑:“劉少將軍,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請坐吧。”
劉春沒有動。
孫元:“怎麼,少將軍對我還有戒心,怕坐下去之後某突然發難?”
“誰怕誰?”劉春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了下去:“說吧。”
孫元笑得燦爛起來:“少將軍這話說得好笑,剛才不是你說要過來同某談判嗎,怎麼反問起我來。對了,鶴洲兄怎麼不過來,對於此番和議,他又是什麼態度?”
“徒逞口舌之利。”劉春滿上浮現出一股怒氣:“父親乃是一軍之主,如何肯輕易過來見你,我同你談就是了。”
孫元:“好,你是我大明朝的左都督,又是山東軍的少將軍,和你說也是一樣。說句實在話,鶴洲兄此人黏黏糊糊,和他說話有些費勁。少將軍做事幹脆利落,某倒是願意和你打交道。”
說著話,一個侍衛將一杯茶端來,放在劉春面前。
聽到孫元話中辱及父親,劉春心中惱怒,舉起杯子就要摔到地上。
孫元:“今日少將軍既然出營與我見面,那就是說山東軍已有同我和談的誠意,倒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劉春又冷哼一聲:“什麼誠意,難不成我還怕了你不成?大不了我兩家再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