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頓生了萬般耀目的強烈金光,“這是怎麼回事?”
“快走,”沒空同他解釋的滕玉,不遺餘力地揚聲催促,同時拉卷出袖,一鼓作氣地將卷中的百鬼全都點閱出世。
宛若流星墜落的刺眼燦光,將純白的雪地映照成一片難以逼視的碎金,大地驀地重獲光明,雪原上,道行淺了點,來不及隱匿其行跡的鬼輩,在一具身影逐漸成形,圍繞在周圍的萬丈金光朝四下劇射而來時,登時形消於無,就連一聲嘆息也沒法留下。
身著一襲黃金戰甲的無冕,手握神之器劍靈,任由身後一襲戰袍在風中不斷飄打,面上那冷然傲視一切的神態,並不是與他闊別數月的滕玉所能想像的,而滕玉更沒料到的是,區區一介神界之神,在沒有其他神人的助勢之下,竟能憑藉著一己之力,開啟鬼後為他界眾生所設下的鬼界結界,就這麼大刺刺地板進鬼界最深處的地獄。
“本神懶得同你廢話。”無冕將手中之劍的劍尖指向滕玉,全然沒將他看在眼底的道:“你聽清楚,我來這,可不是特意來同你敘舊的。”
“得到一柄神之器猶不能滿足,因此需要連另一柄神之器也給奪走,如此才能讓你心安?”就算他什麼原由也不多說,滕玉也知他會來此的來意。
無冕就是欣賞他的不拖泥帶水,‘誰教我是個貪心的神仙?“
雖說早就料到會有此日的到來,但它,也未免來得太早了些,這讓事前只為平亂而來的滕玉,不禁滿心懷疑起,眼前這位身份與能耐明顯高出當時頭一回所見的神界之神,他究竟是怎麼在突破結界後,一舉跨越過鬼後在各層各殿地獄所佈下的重兵,來到這可說快抵鬼界之底的大寒地獄。
“你是如何來到這兒的?”
“你說呢?”無冕挪開眼,瞧了瞧手中之劍後,再滿意地看向他。他……以手中所握的神之器,一路過關斬將,舉劍殺來此地?
恍然明白他做了何事後,滕玉震驚地握緊了手中不肯出鞘的刀靈,怎麼也沒法相信,那些成千上萬,數百年來安分固守於職位上的眾多鬼兵鬼將,在今日竟因另一柄神之器之故,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全都送了鬼命。
身為鬥神的無冕,真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不會以為就為了成全他個人的私慾,鬼界會容忍他這般大開殺戒大殺鬼界眾鬼吧?他知不知道他劍下所殺的,是一心只想等待刑期已滿,好能投胎回到人間的無辜之鬼?還是說,為了柄彎月刀,他不惜與鬼界為敵,也要挑起鬼界與神界之間的仇隙?
飄散在風裡的哀哀泣音,一聲又一聲地,彷彿這一刻都在滕玉的耳邊啜泣地低低傾訴,那不得不被迫殯命於無的不甘,這讓怎麼也無法嚥下這口氣的滕玉,難忍心中惻然地瞪向不惜代價的無冕。
“他們是被迫待在鬼界的。他們最大的心願,不過就只是想再投胎為人罷了!”雖說神之器無罪,但那些痴心的鬼類也無罪呀,他怎能就這般斷送了那麼多的思念與期待?
豈料無冕只是微偏過頭,狀似可有可無地問。
“我該在意嗎丁‘
徘徊在耳邊的嘯音,在風兒伴隨著耀眼的金光而來時,徹底在風雪中消失了最後一絲蹤影,五指緊附在刀柄上的滕玉,不管再怎麼握緊手中的刀柄,他仍是又惱又恨地發現,即使在這一刻,他手中的刀靈還是下定了決心,選擇不讓他挽回半點餘地。
“若我是你,我會主動交出彎月刀。”一開始即擺明了來意的無冕,更進一步地向他恫喝,“就算是鬼界之鬼不只千萬,只要劍靈在我手中,便沒什麼能阻擋得了我。”
滕玉反覆地咀嚼著他的話意,“這意思是,倘若我交出刀靈,你就會放鬼界眾鬼一條生路?”
“對。”他笑了笑,隨後冷目以對,“可惜我不信。”
頭一回見著無冕時,無冕做了什麼,他自己或許已記不得了,但因子問之故,至今他仍是記得清清楚楚。那一日,若不是有著子問攔著,擺明了想要挑起神界與鬼界之戰的無冕,早就得償所願,弄得兩界一片風雨了,這要他現下怎麼去說服自己相信,如今已是如虎添翼的無冕,不會去完成當初功虧一簣之事?因為,無冕他,不就是一直想要有個開戰的理由而已嗎?
遭到拆穿的無冕,僅是撇撇嘴角,“嘖,你這麼難討好?”
“不回你不妨再有誠意一點。”滕玉隨後彈了彈指,那一隻以往總是追隨在他身側、前些日子就已先行返回鬼界的幽冥大軍,頓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各個已成骷髏的鬼界眾兵,在受令後即揚起手中各式的兵器,有若潮水般地洶湧奔向無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