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破卷出世的眾鬼,爭先恐後地朝羅剎飛奔而去之後,跟在其後的滕玉,看也不看地朝旁瘻出一記掌風,人鬼界多年,未曾有機會習過武藝的玉面閻羅,猶未逃遠,立即應掌倒地,少了一個後顧之憂後,滕玉瞬也不瞬地瞧著前頭,以一柄不出鞘的神之器,即嚇退眾鬼的羅剎,而就在他一接近後,他將袖袍一揚,盤據在他掌腕上的兩條滕蛇,即朝羅剎的頸子咬去。
不設防被咬了兩口的羅剎,在滕蛇的毒液麻痺了他的上半身之時,他大喝一聲,一記雷霆萬鈞、力摧群山的重拳,直直地捶落在腳邊的冰面上,轉眼間即塌陷毀壞的冰原,一鼓作氣地將無立足之地的滕玉逼退了數步,然而不打算讓他有機會拔出神之器的滕玉,一退到安妥之地站穩了腳步之後,便揚起兩掌使勁朝前一震,強烈的掌勢催動起冰原上所有破裂的冰雪,兇猛地集中襲向羅剎。
背後擊來的一掌,令倒在冰面上的玉面閻羅,腦中昏茫了許久,劃破他面龐的霜雪,在好一會兒後才令他清醒過來,兀自咬牙忍痛的他,掙扎地想要自溼滑的冰面爬起,驀然間,一雙青靴步至他的面前,攔阻了他的去路,他的身子大大一顫,未久,他不甘地閉上眼,靜等著奪去他這具死軀的重襲到來。
可等了許久,他所預期的毀滅並沒有來臨,滿心納悶的他,將雙目的視線一點
一點地往上挪移,半晌,他不解地看向面無表情的滕玉。
“為何不殺我?”滕玉平淡地答來,“我的職責,只是枚平叛亂,至於該如何發落你,那並不是我的責任。”
“我就不信你的心中無恨!”不在意料中的答案,令玉面閻羅的眼瞳不住地瞠大,未久,像是不甘似地,他瞪視著滕玉面上那極度令他感到刺眼的冷漠。
“對你,沒有,因該過去的都已過去了。”對於月裳所有相關之事,總覺得心湖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的滕玉,在這一刻,所深深回想起的,並不是記憶中月裳頭戴后冠時的模樣,亦不是這個皇帝那一紙親書他赴死的聖詔,而是歲月都已泛黃後,子問那為他而盛在眼裡的淚意。
玉面閻羅不死心地再問:“對鬼後呢?”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他不能就這麼簡單地轉身走開或是擺脫的,因在這其中,深受其苦折磨的,還有另一隻因愛孤獨了數百年的孤魂呀!
“那則不是你該關心之事了。”不願再多看他一眼的滕玉,扭頭朝旁喝聲一喚,“廣目!”六部眾的職責裡,身負審斷一職的廣目,聞聲後即低首攤開兩掌的掌心,在兩掌掌心浮映出血色的文字後,大聲念出鬼後的聖裁。
“鬼後有令,即決即斬!”
自冰原地下竄出的六陰差,皆有著同樣炯青色的臉龐,破冰而出的他們,迅速在安靜的冰原上分散開來,其中三名陰差捉住了早已趴平在冰上的羅剎,拖拉著他的兩腳,一語不發地將他給拖至冰雪底下,而另三名,則是下頭玉面閻羅的掙扎,其一緊緊箍住了他的頸子,另兩者則是分別站立左右扯住他的手腳,在玉面閻羅不及喊出聲時,三者同時奔竄向不同的方向。
在那一刻,滕玉別過眼,並未去看玉面閻羅的下場,也無心再去探究,為愛不惜一切這麼做,究竟是值與不值。
“餘孽呢?”他在收拾好畫卷後,拾起那一柄令各界眾生瘋狂的神之器,再緩緩踱向法王的身旁。
“他們跑不了的,夜叉他們去追了。”法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手裡的東西,“這就是神之器?”怎麼看起來就像是一柄普通的大刀而已?在那裡頭,真住了個由三界聯手合造的刀靈嗎?
也是頭一回有機會親眼一瞧神之器的滕玉,揚高了手中之刀,回想起方才羅剎欲拉刀出鞘時面上的拚勁後,他也試著一手覆上刀柄想要拉刀出鞘,藉此試試自個兒的能耐,可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拒力自他的掌心傳抵至他的心稍,令他的十指有若熾火焚燒之餘,亦令他掌心麻痺得什麼知覺也沒有,他不禁愕看著手中無論是誰也不願成全的兵器。
刀靈她……竟對自個兒下了咒,強行將刀身封在刀鞘中,不願為任何人所用?
很少能看見滕玉滿面錯愕的法王,才想問他是怎麼回事時,近在他面前的滕玉警覺性地望向天際,並一掌狠狠地將他給震離了原地老遠。
在確定他倆已走得夠遠後,雙目一刻也不敢自天際移開的滕玉扯開了嗓朝他們交代。
“廣目、法王,你等速返鬼後座前保駕!”
“什麼……”好不容易才站穩的法王,下意識地隨著滕玉的目光看去,就見本是幽暗不見一絲光明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