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也沒有,是不是表示,裡面的那一大群人,都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忽然感到全身發寒,好似有幾滴冷水沿著後背一路滑下。
江闊天看來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他面色變得煞白,望著我,低聲道:“你聽見裡面有什麼聲音沒有? ”
“剛進去的時候有,現在,沒有。”我說。
他點點頭:“我也是。”
說完這句話,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驚慌地互相看來看去。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江闊天猛然省悟過來 ,對我們大吼一聲:“快撞門!”
這聲吼讓我們全身一震,幾個人擠在門口一頓亂撞,用腳踢,用肩膀頂,用能找到的結實的桌子椅子撞 ,然而除了在門上留下許多凹痕之外,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媽的,做得挺結實!”一個警察啐了口唾沫道。
過了幾分鐘,從那幾扇封閉的門內,突然傳出一些聲音。這聲音打破了寂靜,驟然傳入耳朵,彷彿憑空 而生的怪物,讓我們都哆嗦了一下。
“有聲音!”一個警察突然說。這句話雖然多餘,但是沒有人責怪他,每個人都慢慢地挪動著身子,朝 門口靠去。
每個門裡都發出那種可疑的聲音,彷彿是有人在走動,又彷彿是在拖動著什麼沉重的東西,我們互相看 了看,同時靠近了最近的一扇門,將耳朵貼了上去。
耳朵還未觸及門上,門內傳來幾聲“咔咔”的聲音,有人擰動門鎖,那門朝內一閃,無聲地開了。
濃郁的芳香幾乎是以一種攻擊性的姿態潮水般湧出,將我們嗆得朝後連退了好幾步。那種香氣烏雲般包 圍著我們,幾乎將氧氣也排擠了出去,讓我們呼吸十分困難。除此之外,伴隨香氣而來的恐懼,也讓人幾乎 無法忍受,我和江闊天久經鍛鍊,略微好一點,那幾個警察,早已面無人色,全身不住顫抖。但是誰也顧不 上安慰他們,門內的情形,讓我和江闊天吃了一驚。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房間門口,臉色蒼白,神情迷惘,透過他們身體之間的間隙望進去,可以看見 身後的房間,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屋子的人。
其中一個躺在地上的人,面孔朝向門口。從這種慘白的面孔可以清楚地看出,那人已經死了,死狀如同 我們早已熟悉的那樣,扭曲而恐懼的神情,張大的嘴角彷彿正發出驚呼。
除此之外,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那些屍體的衣服,全都破了許多洞,破口處的布料翻開,彷彿一隻只癱 軟的翅膀,露出底下慘白的肌膚來。
這種破洞,讓我想起了郭德昌,在他死的那個夜晚,他的衣服,也有這樣許多的破口,那些破口讓我百 思不得其解,如同眼前這些屍體上的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我問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他們正夢遊般從房間內走出,而江闊天早已推開他們,衝 進了房間。
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那些白衣服的專家和法醫們,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走出來後仍舊繼續朝前走 ,直到碰到了牆壁,才呆呆地站住。而房間內的情形,沒有他們的遮擋,便一覽無遺了。
耳旁似乎有誰驚叫了一聲,我顧不得去追究那聲音是誰傳出來的,一個箭步躍到房間,看著滿地的屍體 ,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被測試者全都死了,一共7個人,僵硬而驚恐的神情殘留在他們臉上,有的人仰面朝上,雖然已 經死去,卻還伸直雙手朝向天空,彷彿是想要推開什麼東西。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我們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在我們進入這個房間的同時,其他密封的房間門也被開啟了,穿白大褂的 人們帶著幽靈般恍惚的神情從內走出,一直走到撞上了牆壁,才停下來。
我和江闊天走到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面前,用力搖晃他幾下,大聲地對他吼叫,他白色的身體在我們眼前 晃動得如同一片落葉,然而無論是搖晃還是吼叫,都無法將他從那種夢幻的狀態中喚醒,他的瞳孔沒有焦點 ,眼睛雖然瞪得很大,卻毫無神采,彷彿他的靈魂已經飄移到不可知的另外的空間。
所有的專家和法醫都是如此,每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狀態。
這種情形,讓我們有些不知所措,那幾個警察早已被香氣逼得無法忍受,逃到了屋外。我和江闊天一人 用一條溼毛巾遮住口鼻,勉強透過香氣呼吸著。
“場面太大了,人手不夠,得向局裡請求多調派些人來。”江闊天的聲音透過毛巾傳出來,變得含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