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以十三阿哥的身份和能力,即使動作不能做得太大,也應該是一頭潛龍,怎麼也不會是條蛇的。
但四公主若是有了康熙的支援,那情況就是另外一個局面了。現如今十三阿哥與康熙的關係很是有些微妙,蘭靜已經弄不清楚老康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寵還是防?是要扶持還是要捧殺又亦或是打壓了?如果四公主再撒撒嬌、訴訴苦、外加流點淚,誰又知道有著海底針一般帝王心的康熙,會不會因此再生出什麼事兒來?
雖然在今天的事兒中,不論從哪個方面哪個角度來說,蘭靜這一方都應該是受害者,但還是那句話,當人家真的立心要挑你毛病的時候,是怎麼都能挑得出來的,即使這件事人家放下不提了,那以後的事兒呢?你敢保哪件事都能做得面面俱到?十三阿哥畢竟是弟弟,又是一個光頭阿哥,在面對四公主的時候,蘭靜和他首先都是要恭,然後還要敬,如果真要從這方面來找刺兒的話,總是能找出“怠慢”之處來的。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蘭靜想多了,四公主根本就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康熙也不會藉此對十三阿哥說什麼做什麼,那樣自然就皆大歡喜,只是以蘭靜對康熙的瞭解,對四公主的耳聞,都讓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出現的機率應該是不會太大。
“既然事情是當街鬧出來的,皇阿瑪處置是肯定要處置的,”十三阿哥自然明白蘭靜的擔心,笑著安慰她道,“只是你也不用太有顧慮,四姐在皇阿瑪那裡,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沒那麼大面子?蘭靜挑了挑眉,看著十三阿哥,那有多大的面子?四公主是能在漠北蒙古當家理事之人,是連地方官員都要聽她話的人,這樣的人,還叫在康熙面前沒有大面子,那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有大面子?
不過,想到這裡,蘭靜又有了一種疑問,這在康熙面前沒有大面子的四公主,康熙又怎麼會讓她在漠北蒙古如此作大?難道只兒子掌握的東西多了要防著,女兒就不用顧慮那麼多了嗎?
“我會這麼說,自然有我的理由,”十三阿哥見蘭靜一臉疑惑,卻並不問出口的樣子,淡淡的笑著搖搖頭,“四姐只被封了和碩公主,卻沒得封號的事兒,你應該是知道的,但有一件事,想必你是不知道的。”
“什麼事兒?”十三阿哥既然開口為自己解惑了,蘭靜也就不再保持沉默了,她自己本是個愛說話的,知道有人給予了反應,說話的人才會更有興趣說下去。
“當初我這個四姐在住清水河期間的時候,”十三阿哥繼續保持淡淡的微笑接著說道,“曾經圈地四萬餘畝,吸引了殺虎口外大批的漢民前來墾植,收成也很是不錯,皇阿瑪為此還親筆御書了兩塊匾賜給了她。”
“這是好事啊。看來皇阿瑪對四姐的所為是極為讚賞,四姐身在遠處,卻依然能得到皇阿瑪的肯定和讚譽,想必也是高興的很了。”蘭靜嘴上雖然贊著,心裡卻有些疑惑,十三阿哥不是在為自己講解為什麼四公主在康熙面前沒有大面子的事兒嗎?卻怎麼扯到康熙賜她匾額的事兒上去了,這大老遠的、還是特意親書了匾賜過去的事兒,又哪裡是沒面子了?根本就是坐實了她在康熙那裡有大面子好不好?
“四姐高興不高興,我離得遠看不著,自然是不知道的,”十三阿哥微微一笑,“不過那兩塊匾的內容我卻有幸見過,一塊是‘蕭嫻禮範’,另一塊則寫著‘靜宜堂’。”
“蕭嫻禮範”?“靜宜堂”?這倒確實是些夸人的字眼兒,可是放在四公主所做的事兒之後賜過去,卻怎麼看怎麼有一種的警戒意味了。
“那現在呢?”蘭靜沉吟了一下,迂迴的問道,“那些地的收成依然還好嗎?”
“應該是還不錯的,”十三阿哥笑著說道,“四姐在收到匾之後,因為感念皇恩,將那些地獻給了朝廷,皇阿瑪命了當地的督撫加以管理,官員的祿米有一部分就是由那裡出的呢。”
看來康熙不是不防女兒,只是覺得不用象對兒子一樣防得那般緊罷了,想想也是,四公主能在漠北蒙古有如此聲勢,地方官員會如此給她面子,除了她自身的能力和膽氣之外,最大的仗持還是她的公主身份還有身後大清的支援,而這些東西,則是康熙說收回來就能收回來的。
不過這老康倒也是真會,女兒種桃子,他去收果子,蘭靜心下暗笑著,面上還要做著正經的表情說道,“四姐真是個能人,也很會為皇阿瑪分憂,我真是萬萬不及的,現學都是趕不上的。”
“你倒是想學了,”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瞅著蘭靜,“可著這京城內外,又哪裡有那麼大的地讓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