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也不讓你跑了——阿芬,你——是我的……我的……阿芬,阿芬!”嗚嗚的哭了起來。
女孩掙扎著推開陳曉飛,站起來罵了一句,氣沖沖的走了,丟下陳曉飛還是阿芬阿芬的亂叫。
女孩是誰,是阿芬麼?她為什麼不理陳曉飛?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命該如此(四十七)
卻說陳曉飛進城,張明英未怎樣挽留他,因心裡生怒緣故。待陳曉飛走了,她又無端的牽掛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帶回阿芬來氣自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離家出走。他知道兒子的性格,若是逼急了,或許會帶上阿芬私奔,那這一出去不知幾時能見,或許就見不到了。外面那麼亂,陳曉友就在流浪中做叫花子。張明英生怕這是一次長年累月的訣別,她於是心生悔意,一面自責未阻攔他進城,一面又想當初要是答應他也好了。
這樣想著,張明英在恍惚中做了一天的活兒,晚上還在擔心中,糊里糊塗的睡去,一入眠噩夢就來了,她看見陳曉飛遠遠的拉著阿芬的手向她揮動,然後轉身走了。張明英見了大驚失色,舉步追趕,看他二人走的速度不快,可自己拼了命的追趕仍然越隔越遠,終於轉過一座山頭而消失了。她忙追上去,那裡只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懸崖,霧濃著,見不得底。
張明英見狀,急得大聲呼喚:“飛兒,飛兒——”那四面的山都震得隱隱顫抖了,發出了她的迴音,可是不見陳曉飛和阿芬的出現。她料想他們是跳下懸崖了,想自己活著也沒啥意思,要跟著跳下去。正要跳時,耳朵裡鑽進陰惻惻的一聲冷笑,舉目四顧,見懸崖外的半空裡,有阿芬站在虛空中,像踩在平地上般。滿臉的鮮血,滿身的鮮血,冷笑正是從那溢滿鮮血的口裡出來。張明英知道兒子因她而亡,你罵道:“賤人,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你不要血口噴人,害死你兒子的是你自己,誰讓你阻撓我們的!”阿芬冷笑著說,滿口的鮮血遠遠的噴到張明英的臉上。
張明英無言以對,悚然而退了,問道:“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呢?”
“這不是——”阿芬指著自己身邊,在張明英一眨眼間,那裡竟有一具骷髏,搖搖晃晃的,骨節間吱呀作響,似要散架,鼻樑骨下的兩塊骨頭動了動,說出話來:“媽,我們去了,你以後要好好的生活……”剎時一切都消失了,張明英對著空空的四野大叫,在夢中叫出聲來,驚醒了,滿臉滿身都是汗。
怕這噩夢接著來,張明英不敢再睡,看看錶,知道天已快明瞭,不如起來坐著胡思亂想,透過窗戶看外面微明的夜色,已能見魚肚白了。她只求天快亮,好斷了自己的思緒,可那天彷彿在她醒來的時候停止了追求,比往日明得遲些。張明英思緒不斷,忽然自言自語一句:“這莫非是什麼前兆!”自己被這話嚇了一跳,忙拿三柱香來點燃了插在家神上,還燒了三張紙錢,在青煙繚繞中跪到家神前,把觀音菩薩等神請來自己心中裝著,誠求了千百遍,要這些虛有的東西保佑她的曉飛,或是消除掉這個噩夢裡的凶兆。
明天張明英去打電話給陳林周做活的老闆,聯絡上了陳林周,問他陳曉飛可去了他那裡,陳林周說早上叫他今天回去,興許現在還在阿芬哪兒。張明英聽得這個訊息,不像夢裡出現的,擔心稍解。心裡的憤怒卻起來了。
過了幾日,陳曉飛還不見回來,張明英心中的憤怒又濃些,想家裡這麼忙,他還在城裡玩著不想回來,但又沒辦法。她又打了電話叫陳林周去阿芬那裡把陳曉飛趕緊叫回來。晚上謝忠琴來了,好久沒來找過張明英聊天了,兩人便聊了半日的話,欲要走時。謝忠琴卻特意問了句:“曉飛不在家嗎?”張明英嘆了口氣道:“那天早上跟我吵了幾句,進城去了,說去找阿芬,怕是還有幾日才回來呢。”謝忠琴說:“你也別想得太多,人家說‘人閒養指甲,心閒養頭髮’,你看你,五十歲還不到的人,頭髮全白了。”
燈光下,張明英一個人坐著,關門瞌睡又來了,開啟電視,電視裡的聲音沒能吵醒她,靠著門壁打迷糊,總有那麼張血淋淋的臉浮現在她的面前,還有那具骷髏,她醒來,忙又去家神前祈禱一回,說:“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你要保佑我的兒子平安回來啊,我不忘記你的恩情;有德的祖宗們,你要保佑你們的子孫平安,發財發富,七月半我多燒些紙錢給你們……”禱告完畢,方放心些,才去睡了,幸好這夜夢雖然多且雜亂,但沒出現那個夢境來。
那天被陳曉飛抱住叫阿芬的人原來是楊豔,本來看他那醉樣是要攙扶他的,但聽了他的醉話生氣丟下他一個人在街上踉蹌。但楊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