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山陽澤起了個大早去了皇宮,要說拿了西廠的玉牌真心方便,故宮想進就進,城門想出就出,比公園年票還好用。
跟朱見深辭行進行的很是順利,在山陽澤說了要出去看看龍脈走向之後,朱見深很是痛快的答應了。朱見深總體上是個深信神佛的人,道士每年要出去感悟一下他也是知道的,問了山陽澤的大體行程之後便不再多說了。
於是在離開黑山都快八個月之後,山陽澤終於踏上了回家之路。
或者可以叫做衣錦還鄉之路,畢竟他手上有塊西廠的玉牌,頭上有個皇帝欽賜的真人封號,包袱裡還裝著一套皇帝送的玉冠玉帶等等沉甸甸的滿套行頭。
不過還有個賞賜山陽澤其實不怎麼想要來著,一個就是皇帝欽賜的小太監,說是用來照顧人的,還有一個是錦衣衛,據說能起到各方聯絡,還能起到護衛的作用。
摔!黑山上下哪兒有人來著!況且黑山老爺還用錦衣衛護衛?分分鐘碾死他!
原本期待中的感情升溫的旅行泡湯了,黑山老爺情緒上有些暴躁,直接將兩個礙眼的傢伙趕到後面的馬車上了。
還因為這暴躁,山陽澤的縮地成寸之術偶有失誤,平均每隔一天都要露宿野外一回,這麼折騰了幾天,後面車上的兩位終於累的沒工夫管別的了,抽空就躺在馬車裡四仰八叉的睡了。
也難怪,話說山陽澤這次回黑山,一共兩輛馬車,是這麼分配的。
前一輛車,拉車的是黑山自家的驢子一口,車上坐著黑山老爺一座,郭前鬼一隻,槐樹精一顆,以及忽上忽下上上下下的黑狗一隻,還有行李若干。
後面的車子,拉車的是馬,趕車的是小太監和錦衣衛輪換著來。
關鍵問題是,前面的驢子不用趕,它自己也認路,而後面的馬……跟驢子一比,它的智商就是個渣。跑的沒驢子快就不說了,路邊有草它也要去咬兩口。
喂!你的馬臉呢,都丟到泥裡啦。
不過這麼打打鬧鬧的,轉眼五六天過去,路程也走了一大半了。
這天,山道長的縮地成寸之術又出了問題,他們又要露宿郊外了,橫豎前後都沒客棧了,不如趁著這最後一點微光再趕趕路,但是這麼一趕,還真讓他們找到一個住的地方。
一座廢棄的寺廟。
這也不知道廢棄了多久,因為錦衣衛手上的地圖上完全沒有標註。
山陽澤他們路過這寺廟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月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射下來,照出樹林裡破損的圍牆,從圍牆看進去,寺廟裡面還有點點星光,間或還有人的竊竊私語。
小太監吞了口水,小心翼翼的害怕驚擾到什麼,小聲道:“我們這麼多人,不怕。”
要說錦衣衛還是挺盡忠職守的,第一個進去查探了。不多時,只見他一臉輕鬆從裡面出來,道:“都是些上京趕考的舉子,還有些錯過宿頭的旅人,我看了看還有不少空房間,稍稍整理便能住下了。”
在荒郊野外,住在四面都是牆,頭上還有頂的屋子裡當然是要比在馬車邊上露宿要好太多了。況且這裡面已經住了不少人了,怎麼想怎麼安全。
於是山陽澤看了看寺廟還算完好的山門上的三個大字,蘭若寺,第一個抬腿進了山門,外面有大樹斷牆阻隔視線,看不太清楚,不過進來一看,才知道這寺廟沒荒廢前有多宏偉壯觀。
進去山門就是個大大的放生池,池邊立著一個石塑的雕像,只是這雕像已經缺了半個,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現在已經是仲夏,放生池裡還有水,開了半池的荷花,看著倒也算環境清幽了。
放生池左右各有一排僧房,燈火和聲音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錦衣衛方才已經進來查探過一次,便直接將人領到右邊靠近山門的兩間屋子前,道:“這兩間還空著。”
聽見外面有動靜,旁邊一間屋子裡出來個人,探頭看了山陽澤一行人幾眼,便又回去了。
錦衣衛和小太監一間,山陽澤跟懷書帶著他們家裡的狗一間,各自進了屋。屋裡正如錦衣衛所說,很是乾淨,想必上一個借住的人才走沒多久。
只是這屋子裡簡陋的很,基本上是一個木板上鋪墊草就成了床,幾塊石頭架著個木條就成了凳子。別說山陽澤了,連懷書都撇了撇嘴。
要不怎麼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呢。早先他們還是黑山的妖怪的時候,時間點再確切一點,就是山陽澤還沒穿過來的時候,不說茹毛飲血,那也是與世隔絕,黑山裡的洞府雖然佔了一個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