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把蒸好的蛋黃餡挖成一個個彈珠大的小圓球放進碗裡。接著杜齊悅又往碗裡倒了一些葛粉糊,使葛粉糊蓋住蛋黃餡之後稍微搖晃了幾下碗,讓葛粉糊裡頭的空隙全部填滿。
“做好了,大毛,你把碗放到邊上去涼著。”杜齊悅收好勺子說道。
“做好了?”大毛看著面前一排小碗愣愣的問道,別人的點心可才剛開始做呢,他們怎麼就做好了。就算麵粉被換了,杜齊悅也不能這樣敷衍啊。
“恩,做好了,這點心就這個做法,快點把碗放好,開始準備下一道點心。”杜齊悅點點頭,兀自拿了條鹹肉出來,切出了最嫩的一段開始切薄片。
大毛在心裡嘆了口氣,快手快腳的把碗全都放到一邊,這才帶著些猶豫的說道:“接下來做什麼點心,只有鹹肉和雞蛋了。”
“做金絲菊。”杜齊悅說道。
“金絲菊?”
“嗯。你去打幾個蛋,我要做蛋皮。”
金絲菊是杜齊悅臨時想起來的點心,算是鹹肉卷和蛋卷的改良版。將鹹肉片用熱水燙軟之後裹上一層薄薄的蛋液,放入油鍋中煎成金黃色的薄片,然後與切成同樣大小的蛋皮輪換疊起來後捲成小卷,用竹籤插住一側,接著在另一側用刀將蛋皮鹹肉卷切成大小均勻的細條狀,切好後用拇指將這蛋皮鹹肉條從中間往外推開,擺成盛開的菊花狀,一道簡單的點心就做好了。
“去拿二十隻素雅的盤子過來。”杜齊悅說道。
“這就好了嗎,小悅?”大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次比賽一共比試兩個時辰,現在才過了大半個時辰,別的廚子好些可連第一道點心都沒做好呢,杜齊悅怎麼這就兩道點心都做好了呢。
杜齊悅自己拿了一個多餘的雞蛋鹹肉卷咬了一口嚐了嚐味道,覺著不錯後點了點頭道:“這就好了,快去那盤子過來好擺盤,這金絲菊得趁熱了吃。”
大毛抱了一疊豆青色的淺碟子過來,杜齊悅在每個碟子上面擺上一個水饅頭,又方式兩個金絲菊,看著到還挺有意境的。
大毛頻頻拿盤子的動作已經引起了看臺上一些人的注意,特別是無所事事的王壽,他見杜齊悅把盤子放到了托盤裡,看樣子是要端上來了,便提著嗓子問道:“那邊的那個,你這是做好了?”
“是的,王公子,在下已經做好了。”杜齊悅遠遠的做了個揖說道。
王壽聞著院子裡各色點心的香味兒早就嘴饞了,聽杜齊悅說做好了,連忙招手喊了幾個小廝說道:“快,你們去端上來。”
正斜靠在凳子上和邊上一人談話的孫德戊看著小廝們匆匆跑過去端點心,就從鼻子裡噴了口氣說道:“他倒是快。”
“快點好,舅舅,侄兒一早上就過來操持這裡的事情,連早飯都沒撈到吃幾口,這倒是正好給我填填肚子。”王壽笑嘻嘻的說道。
“需知慢工出細活。”孫德戊瞟了王壽一眼,又垂著眼皮子瞄了瞄桌子上剛被小廝擺上的碟子,覺得頗為新奇,這才抬眼看了看走到近前的杜齊悅,問道:“這兩樣點心叫什麼名字啊?”
“回大人,半圓半透的那個叫水饅頭,另一個如盛開菊花的叫金絲菊。兩個合起來則叫做‘採菊南山下’。”杜齊悅彎腰做了個大揖後回答道。
孫德戊聽了這句採菊南山下倒來了興致,他支起腰來正眼看著杜齊悅問道:“這句‘採菊南山下’是何典故?我聽著倒像是一首詩。”
“回大人,確實是首詩。”杜齊悅應道。
剛才孫德戊進場,杜齊悅看他的穿著氣質,又看他帶來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透著一股子酸儒氣,並且看到他應對那個廚子說出自己麵粉被換的廚子的樣子,就知道這人肯定是那種極其偏執的臭文人。這類的人除非本身極其愛吃,否則對廚藝是絲不感興趣的,在他們來看食物好吃和特別好吃其實並沒有太大關係,感興趣的反而是那些外在的東西,如色、香這種能夠用文字品評的東西。因此杜齊悅做這兩道點心時並沒有太過斤斤計較口味問題,而是側重於擺盤和起名,一個好的名字一個雅緻的擺盤,對文人這種注重美學的人來說是相當重要的。
現在看來杜齊悅果然是猜對了,孫德戊明明對點心沒什麼興趣,但是端上來口他看了眼卻想到問起了名字,現在聽了這帶有詩意的名字更是正襟危坐起來了。
“是那首詩,我似乎不記得有聽過這句。”
“是我和幾位同窗喝酒時湊出來的一首詩,怕是上不得檯面。”杜齊悅一臉謙卑的說道。
孫德戊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