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的麵粉被人換掉了,這是最差的麵粉,我的麵粉明明是好的。”杜齊悅前幾排的一個廚子突然大喊了一聲。
這時縣太爺孫德戊已由幾個衙役帶著走進了院門,身後跟著一溜文人打扮的人,正往看比賽的位置上走過去。此時孫德戊屁股還沒捱上凳子,聽到那人的喊聲,倏地一下扭過頭去,帶著些不耐的問道:“你說什麼?”
縣太爺邊上站著一個穿著秋香色袍子的爺們就是王壽,眼珠子凸著瞪了過,指著那人罵道:“胡說八道些什麼,昨晚這院子裡可都有幾個衙役守著的,誰來換掉你的麵粉。再說昨天你們的麵粉可都是自己挑的,要是有差的也是你們自己眼拙挑差了。現在想要換好的了,哪有這種好事!”
“大人,我沒胡說,我昨個是頭幾個猜出謎語來的,材料都是精挑細選的,麵粉選的也是最好的,可是大人您看,現在這麵粉,怎麼可能是好的。”那廚子急的滿頭大汗,抓了一大把袋子裡的麵粉伸手要給孫德戊看。
隔得那麼老遠,孫德戊只看到那廚子手裡一把白花花的粉末,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就算看得清,孫德戊這種五穀不分的人哪裡看得出麵粉的好壞來。又因那廚子問的是庖廚之事,孫德戊心裡不高興,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王壽給攔住了。
王壽貪了朝廷裡發下來的錢財,買了那些差的食材,心裡一直害怕孫德戊知道這件事,如今哪裡肯讓那廚子把事情說清楚,忙纏著孫德戊的胳膊扶著他坐到凳子上,一邊陪著小心說道:“舅舅別管這事,這些廚子都是市井之徒,慣會潑皮無賴的手段,一定是他昨天自個兒挑了差的麵粉,現在心有不甘,想讓我們給他換些好麵粉呢!這世上哪有這種事情,要真給他換了,底下那些廚子們可不都要找事了,我去和他說,舅舅只管坐著喝茶。”
孫德戊向來看不起這些廚子,更是不想理會這些事情,想想王壽說的挺有道理,就點了下頭說道:“你去吧,別妨礙了比賽,早點比完了正經回去看書才好。”
“唉,舅舅你就放心好了。”王壽點著頭悄悄和身邊兩個小廝使了個眼色,便跑到了那廚子身邊。
那廚子還以為王壽是來解決麵粉的事情的,正鬆了一口氣呢,結果王壽一過來就背對著孫德戊一站,又讓兩個小廝排站在自己身側擋著去了,黑著臉低聲不知說了什麼,那廚子臉色一僵,最後便息了聲。
杜齊悅一開始還想提出自己麵粉被換的事情,看見這情況便把到嗓子眼的話壓了下去,默默的伸手進袋子裡捏了一小撮粉末放到嘴裡嚐了嚐,還好,這粉末是葛粉,大豐朝的廚師不擅長用它來做麵食,杜齊悅倒是會用。
“大毛,麵粉的事情就別說了,我們換兩樣點心來做就好。”杜齊悅鬆了一口氣對大毛說道。
大毛舔了舔自己沾著粉末的手指,嚐出是葛粉,他心裡非但沒鬆氣,反而更急了,這葛粉是有藥用的,向來都是做點心時用做配料的,什麼時候正經用來做過點心。
“可這要怎麼做呢?”大毛愁眉苦臉的問道。
“把粗糖拿來。”杜齊悅拿了一口大鍋出來,對著大毛伸手道。他打算做水饅頭,是一種味道和模樣都很好的點心,做起來也相當簡單,最主要的他手裡的材料完全可以做這個。
大毛立即把糖罐子塞到了杜齊悅手裡,杜齊悅看了看,嚐了嚐糖味兒,然後估摸著量往大鍋裡倒了半罐子的糖,又倒了小半袋的葛粉進去,說道:“倒半鍋水進去,用小火熬,邊熬邊攪拌,等裡頭變成透明膏狀就喊我。”
“哦哦。”大毛連連應著往鍋裡小心倒著水。
杜齊悅抓了幾個蛋出來打了,挑出蛋黃倒進碗裡,又找出原本*蛋糕要用的葡萄乾挑乾淨了果蒂,切成極細的碎粒撒進碗裡,加了粗糖和葷油,用筷子攪拌均勻後便可上鍋蒸了。
葛根粉熬起來很快,沒大會兒就熬好了,杜齊悅拿勺子拌了拌,又舀了一些嚐了嚐,見粘稠度正好就讓大毛端下了爐子。
杜齊悅數了數,連著縣太爺正好二十個要吃東西的人,便指了指院子一邊的一大排碗架說道:“去碗架那邊拿二十個巴掌大的小碗來。”
大毛馬上跑過去搬了二十個玩來,整齊的排在灶臺上,“小悅,接著怎麼做?”
“在每個碗裡沾點水。”杜齊悅抬了抬下巴,舀起一大勺的葛粉糊架在鍋口涼著。
大毛立刻拿了把刷子,在每隻碗裡均勻的刷著水,杜齊悅跟在他後頭,等他刷好水就往碗裡頭倒一點葛粉糊進去,等所有碗裡都倒好了,他便拿出一把半圓形的特質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