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開打,你小子就偷襲?講不講江湖道義了?”
劉羨陽從袖子裡摸出一本粗略版本的族譜,開始迅速翻頁,偶爾抬頭,問一句某某人是不是某某,有些點頭的,運道極好,安然無恙,有些點頭的,出門沒翻黃曆,驀然七竅流血,身受重傷,軟不隆冬砰然倒地,其中一位龍門境劍修,更是當場本命飛劍崩碎,徹底斷去長生橋,更多倒地不起的劍修,也有飛劍斷折的,只是堪堪保住了一條註定未來會極其艱辛的修行路。
劉羨陽合上冊子,然後所有站著的水龍峰劍修,全部受傷不算太重,倒地睡去。
劉羨陽繼續登高,見著了秋令山那撥個個臉色微白的劍修,又拿出那本冊子,開始點名。
畢竟這麼多年,看多了正陽山的鏡花水月,幾乎都是些熟悉面孔,可是與冊子上的名字對不上號,不曉得對方姓甚名甚。
秋令山劍修這邊,都很聰明,被點名的人,都面無表情,可是沒奈何,身邊的聰明人,總是有些蛛絲馬跡的視線遊移,那麼劉羨陽就不客氣了,所有被點名卻敢裝聾作啞的,一律重傷,而且沒有讓他們就地暈厥過去,好幾個都在地上打滾,其中
一位在山上口碑極好的觀海境老劍修,下場尤其悽慘,先是本命飛劍斷折再崩碎,然後被打斷長生橋,最後還被劉羨陽一揮袖子,將屍體甩出一線峰,重重摔落在山門口庾檁那邊做伴兒。
在冊子上邊,記錄這位觀海境劍修豐功偉績的篇幅不短,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停劍閣那邊,晏礎沉聲道:“不能再等了!我來主持祖山大陣。”
夏遠翠和陶煙波一起點頭。
晏礎看著一線峰之外的群峰,心情沉重異常,沒來由感慨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衣老猿默不作聲,突然瞪大一雙眼睛,殺意濃郁,煞氣沖天,身形拔地而起,整座停劍閣都為之一震,這位護山供奉卻不是去往劍頂那邊,而是直奔背劍峰!
要麼乾脆不來觀禮,像龍泉劍宗、風雪廟和真武山這樣,半點面子都不給正陽山。
可是既然來了,都已經下榻諸峰府邸,臨了又走,這在山上,會犯極大的山水忌諱,比起黃河和劉羨陽的先後兩場問劍,更不符合山上規矩。
神誥宗的天君祁真,是名義上的一洲修士領袖,而位於南澗國邊境的神誥宗,作為寶瓶洲諸多仙家執牛耳者,一向行事穩重,對待山上諸多糾紛恩怨,不偏不倚。神誥宗不但獨佔一座清潭福地,宗主祁真更是身兼四國真君頭銜。所以這位道門天君所在那條渡船,走得最為讓看客驚心動魄,因為以祁真的術法神通,走得悄無聲息並不難,但是祁真偏偏沒有如此作為。
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說翩躚峰上的皇帝君主和將相公卿,再加上之前中嶽山君晉青的提醒,一下子就足足走了半數之多。
真境宗的道賀之人,更是直接走了一乾二淨,仙人境的宗主劉老成,與無敵神拳幫的老幫主高冕,兩位老友,聯袂遠遊離去。
身為首席供奉的截江真君劉志茂,次席供奉李芙蕖,同樣沒有隱藏蹤跡,各自緩緩御風,離開正陽山。
在山水神靈譜牒一途,地位極為崇高的大山君晉青,更是直接與正陽山撕破臉皮,大挖牆角,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帶走了劍修元白,而元白則當場宣佈自己脫離正陽山。此外南嶽儲君之山的採芝山神,與雍江水神,各自領著轄境內的一大撥山水神靈,一道縮地山河,就此消失無蹤,更有錢塘江風水洞的老蛟,乘坐上一條來自大隋王朝的渡船,跟隨那位從披雲山林鹿書院副山長升任大伏書院山長的程龍舟,一同離去。
那個自稱祖籍在泥瓶巷、與劉羨陽同鄉的曹峻,朝著瓊枝峰遞出三劍後,
大概是覺得意猶未盡,偷摸回正陽山地界,到了仙人背劍峰那邊,祭出一把煉製、修繕多年的本命飛劍,圍繞著背劍峰四周山腳處,剎那之間開遍荷花,之後曹峻再手持佩劍,從上往下,劍光自斬而落,將那無人看守的背劍峰一分為二,他孃的,讓你這位搬山老祖,當年踩塌曹爺爺在泥瓶巷的祖宅屋頂。
曹峻一劍斬開山頭後,這才重新御劍,大搖大擺離去,撂下一句話,“開峰者,曹爺爺是也!”
與正陽山關係極為不錯的雲霞山,一對師徒,爭執不休,山主老仙師都要覺得這個嫡傳,是不是鬼迷心竅了,既不說緣由,只勸自己離開正陽山,不要再觀禮道賀了。老仙師氣笑不已,詢問蔡金簡知不知道一旦如此行事,就等於與正陽山斷絕所有香火情了?難道就因為一個龍泉劍宗嫡傳弟子的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