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當表姐了,開不開心啊?”
“噯?”張嫣怔了一會兒,悟道。“舅母你懷小寶寶了?”
“嗯。”陳瑚直身坐下,笑容宛如陽光燦爛,快樂而又滿足,彷彿這一刻間,所有的幸福她都已經得到,“適才阿嫣你昏倒,太醫為你診治。便順便也為我搭了一次脈。怪道這些日子我總是茶不思,飯不香。總以為是擔憂太子的緣故。卻不料”臉漸漸發紅。
張嫣又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微笑道,“那我可得恭喜舅舅了。”
“噯,”陳瑚放下手,不依道,“明明懷孕的是我,為什麼你偏偏只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他雙喜臨門呀。”張嫣道,“既立戰功,又得新子。可不該好好慶祝慶祝?”
冬十月二十,太子返長安。將一眾北地之軍留在灞上營,接受封賞後,自率親衛入長安。遠遠的見兩輛玄色宮車停於灞橋之側。從人簇擁,俱是青衣宮人打扮,為首玄衣女子不懼風沙,仰首相待,漸漸近了,可見雍容面容與眼角細肅紋路。“母后。”
竟是呂皇后親迎太子於灞上。
劉盈馳到近前,利落自馬背上翻身而下,拜在母親面前。“兒臣見過母后。”
“好孩子,快起來。”呂雉連忙笑盈盈地攙起他,劉盈抬起頭,露出戎裝之下一張已略顯堅毅的臉。
呂雉仔細瞧了瞧愛子,確認沒有大礙,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倏然收了笑臉。沉聲斥道,“盈兒你也是膽子太大。君子尚知不立於危牆之下。你身為大漢儲君,若有萬一,豈非朝堂動盪?”
“孩兒知錯。”劉盈認錯。
陽光迎著照在少年臉上,呂雉又是驕傲又是喜悅,驕傲自己的兒子成才,不復自己所望,喜悅他此番建此戰功,平安歸來,則儲位穩固,再不是戚懿能輕易撼動的。終於又慢慢笑開,佯怒道,“舞陽侯為人莽撞,阿母日後一定要好好罵罵他。我千叮嚀萬囑咐將盈兒你交付於他,他卻給我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子。還好盈兒你沒事,還好”
“母后,”劉盈柔聲笑道,“孩兒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麼?”
“盈兒你曬黑了,也結實了。”她聲音柔和,憐惜的伸手撫過頰上淺淺結痂的傷痕,“疼麼?”
“不疼。”劉盈伸右手不在乎地抹過,笑答道,“不過是擦傷,待這些痂落了,也就好了。”
“嗯。”呂雉頷首道,“那就好。你左肩也不疼麼?”
劉盈左肩微微一僵。
“太子左肩受傷了麼?”呂雉身後,陳瑚慌忙踏前一步,失聲道。
“原來母后知道了。”劉盈低聲道,“是盈兒不好,不該瞞著母后。”又抬頭向阿母身後的妻子一瞥,意在撫她安心。
陳瑚怔了一怔,欲要伸出去的手落了下來。
“母后知道盈兒你是孝順,不欲母后為你擔憂。”呂雉笑笑,拂開劉盈鬢邊的髮絲,“但是盈兒,你越瞞著,母后越是擔
她收回手,似笑非笑道,“好啦。阿母知道你有許多話想與你媳婦說,不攔你們了。阿母到前頭車子裡等你。”
劉盈的面就這麼微微一紅,然而卻沒有拒絕,待瞧著阿母的扶著蘇摩姑姑的手上了軒車,方回過頭來,覷著妻子道,“瑚兒,你這一向可好?”
陳瑚仰首望夫君,抿唇而笑,但覺心中喜悅不一而足,末了竟只能答一句,“好。”
“太子瘦了呢?待回宮,妾讓人烹飪湯羹為太子補身太子今日可回東宮?”
“自然。”
她禁不住伸出手去握一回他的手,止不住笑容,“那妾等太子歸來。太子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好些事呢。晚上妾一一告訴太子可好?”
“好。”
於是入宣平門,從長平轉黃棠街道,卸去戎裝。交接軍隊,從北闕入長樂宮,在前殿拜見君父。
收回虎符,大殿之上,劉邦看著跪在青蒲之上的嫡子。不知不覺間這個兒子已經長到了十六歲地年紀。周禮說。男兒二十而冠,其實老家鄉間,十六歲地男兒已經可以擔負起田地間勞作,算得大人了。
劉邦移開目光,沉默了一會兒,方出聲笑道,“盈兒此行乾的不錯,總算。”他揮退驚慌上前的侍從,掩袖咳地驚天動地,忽覺一隻手伸過來,為自己輕輕捫背,怔了一怔,微微翹起唇角。
“父皇,”劉盈接過侍從遞過來的熱湯,服侍他飲下,復放在案上,“兒臣離去之前父皇身體就不豫。怎麼都數月了,還不見好?”
“老啦。”他呵呵一笑,拍了兒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