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一場發作,咬破了嘴唇。
“外面在做什麼?”她捧著頭問道。
“哦。”荼蘼勉強一笑,“娘子一直這麼喊頭疼,怪嚇人的。公主擔心你是遭人魘了,和侯爺商議了,請方士來驅邪。”
張嫣揚了揚眉,冷笑爬起來下床。
“呀,娘子,你要做什麼?”荼蘼連忙過來抓她,“你頭不疼了麼?這樣看起來這些方士還是挺有效的?”
“烏煙瘴氣的,吵了我頭更疼了。”張嫣怒目而視,一手扶了頭,一手端起盛滿熱水的耳杯,哐啷一聲從門中砸出去,“都給我滾。”外面的方士靜默了一會兒,隨後道,“這位小娘子被奸人所蠱。”
“你才被奸人巫蠱了呢?”張嫣面色通紅,一雙明亮的眼眸瞪的圓圓的,體熱泛上來,燒的整個人更加明豔,不可逼視。荼蘼目瞪口呆的看了一會兒,連忙抱起袍子,“娘子,你要撒潑也先穿件衣裳再撒啊,這樣子,”
讓人見了不好。
張嫣燒的迷迷糊糊的,哪裡還聽的進她的話,滿目視了視房中,瞧見案几,抱起來也要往屋外砸,荼蘼連忙死死抱住,“娘子你先瞧瞧是誰進來了再砸也不遲啊。”
“阿嫣,”魯元推門進來,如釋重負,“淳于太醫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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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戰信
淳于太醫單名一個臻字,年已花甲,是太醫署最負盛名的太醫,一張屏子遮著,他放下張嫣的腕,摸了摸鬍子。
“怎麼樣?”
“我可不可以再瞧瞧張娘子的面色?”
“這?”魯元尚在遲疑,帳子後頭,張嫣已經扒開屏子探出頭來,“你愛瞧就瞧,”她肩上搭著荼蘼剛才死命為她套上的袍子,臉兒燒的紅彤彤的,“要是治不好我的頭疼,瞧我不去砸了你的招牌。”
淳于臻失笑,瞧了面色之後,又道,“張娘子可將舌頭探出於我一觀。”
“啊。”張嫣依言施為。
淳于臻不復再瞧,回頭要了筆帛書寫藥方。
“阿嫣是怎麼回事?”魯元追過來問道。
“脈行下促,舌苔暗滑,體虛伏火,手少陽經亢奮……”淳于臻邊疾速書寫邊好整以暇道。
“慢著慢著。”魯元聽的頭昏腦脹,“這些都是什麼意思?”
“通俗的說,”淳于臻撫須一笑,回頭瞧著帳邊坐著的咬唇女孩,道,“這位小娘子才這麼點兒年紀,思慮如此之重,可不是好事。”
“簡單的說,張娘子的頭疾是因為,浮思過重,用腦過度。一次兩次尚可,長此以往,若傷了心脈,可得不償失。”
淳于臻已是走的久了,張嫣坐在床上發呆。回過神來,瞧見魯元怒氣勃發的臉。
“阿嫣,”魯元難得沉下了聲音。“你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什麼啊。”張嫣裝傻道,“那個老太醫胡吹瞎扯的,我能夠瞎想些什麼?”
魯元瞧了她許久,嘆了口氣道,“你還頭疼。這個時侯我不逼你。但阿嫣,我要你知道,只要你不曾殺人放火,無論如何,阿母都是會護著你地。你心思重,當阿母的會不知道?只盼你這個時候饒得自己一饒,莫要傷了自己身子,讓阿母擔心難過。”
張嫣動容。瞧著魯元嘆了一聲,吩咐侍女好生伺候著娘子,轉身出去了。
她瞧著魯元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忽然眼角燙了一燙,滾落下淚來,輕聲道,“我要是殺了人,放了火呢?”
“你會不會恨死我了?”
她嘭的一聲躺回床上,將帕子蓋在臉上,蓋住偷偷流淚的雙眸。頭痛若有若無地纏繞中,她聞到滿室的藥味,以及遠遠的一張熟悉的臉。
七月十四日,太子中軍抵達淮北。與淮南隔水對峙。
隨太子出征淮南的漢室大將有燕王盧綰,太尉周勃,曲逆侯陳平,舞陽侯樊噲,涿侯酈商,都尉申屠嘉,信武侯靳歙等一眾將領。皆從高帝多年征戰,如今聽命於太子帳下。雖然並無不忠之意,卻或多或少有疑慮之心。難免覺得劉盈年少,不能服眾。
“如今軍至淮北,”太尉周勃搶先發難,“不知太子殿下對現下戰場形勢有何命下達?”
中軍帳中,一身鎧甲的劉盈回過頭來欠然笑道。“諸位都是盈叔伯。又都慣見沙場,盈何敢在大家面前言命?不過到底有些微末見解。還請各位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