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偃,一邊受著兩個庶出哥哥的保護,一邊盡情的歡笑,將抓到的魚開心的向姐姐獻寶。張嫣安撫的看了看兩個擔心自己的弟弟,費力伸手拍了拍阿偃地腦袋,於是阿偃就眼睛彎成月牙形狀,笑的很開心。
“阿姐,”他撲到張嫣的身上,眼眸是一種未經世事的清黑,“你若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阿偃就騎著馬把它們全部趕跑。”
“那樣你就會重新笑了。”
她親了親弟弟。如果人能夠一直都不曾長大,也許,她就可以,永遠沒有煩憂。
回來的路上馬車經過市集,聽見嘈雜地吵鬧聲響,一群人推推揉揉攔住了他們地去路。
“怎麼回事?”魯元揚眉斥道。
侍衛去了又回,在車外稟道,“聽說是一個遷徙到此地的趙女,她父親生前欠了朱家一大筆錢,趙女還不出來,朱家便要強她做妾。那趙女卻是個心氣高地,正在那罵強搶民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這事兒雙方各持情理,不好摻和。”魯元皺眉道,“跟那戶人家說,不管他想做什麼,先讓路待我們過去。”
“諾。”侍衛應了,正要勒馬過去。車廂中,張嫣拉了拉魯元的衣袂。
“阿孃,”她輕輕道,“那趙女聽起來怪可憐的,我們就幫她一把吧。”
魯元一向對她百依百順,掀開簾子道,“張順回來。”
“領一筆錢去替那趙女還了。”
“諾。”張順有些訝異,卻還是應了,驅騎前去,扔下數串錢,說了些話,那富戶懼於魯元,只得退讓。布衣少女蓬頭素面隨著張順回來。
“夫人,”她在車外跪下道,“瞿荷孤苦伶仃,蒙夫人所救,若不相棄,還願為奴為婢,報夫人之恩德。”
魯元淡淡道,“你既有此心思,就隨我回府吧。”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零九:撲蛾
夏六月,辛丑。
魚雁從長安來。
魯元展信之後,憂形於色,與塗圖商議良久,不知所措,只落淚道,“可憐我的阿嫣,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天色晚後,張嫣來到母親正院,在二門外問侍女道,“阿母今日不舒服麼,怎麼不出來陪我們用晚飯。”
“張娘子好。”小婢屈膝道,“婢子也不知端底,下晚時長公主與塗姑姑說了良久的話,剛睡下,塗姑姑去廚下為她取晚膳去了。”
她點點頭,放輕了步子,捲起簾子進屋。
內室中天光昏暗,魯元和衣側躺於榻上,小睡之中,猶皺著眉。
榻前案之上,倒扣著一策竹簡。
張嫣彎腰取來,藉著昏黃的燭光看其上書字。
那是長樂宮呂太后寄來的。言道漢和親使從匈奴回來,述當日和親大典之日,那冒頓言語之間,顯是記掛著自己,猶未死
燭光畢駁一聲,微微搖晃。
她看著書簡,其實心裡並無喜悲。
從頭到尾,她所牽掛憂慮的,都不是千里之外的匈奴。匈奴單于是老是少,是暴虐還是魯莽,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她只想陪著自己心裡面放著的人,一直到老。阿嫣。”
魯元在身後喚道。
她不知什麼時候醒來,望著女兒的側臉,專注而又溫柔。
“阿母。”張嫣旋過身來,笑道,“我吵到你了啊?”
侍中的燭光在她地面上掠過一痕暖色,越發顯的蒼白,那燻然的笑意讓魯元心疼難奈。苦笑道,“這些日子,阿嫣瘦了。”目光憐惜的撫過她的臉頰,
“沒事地,”張嫣眨了眨眼睛,笑道,“瘦些會更漂亮。”
“那我寧願你長的醜些。”
“你阿婆的來書,你看到了?”
“嗯。”
“這些年。”魯元艱澀開口,“漢匈打打和和,雖有擷嫁了過去。不過安分個數年,只怕匈奴便會又挑邊釁。而羅恕從匈奴來,言及冒頓單于在和親禮上懲治上次來漢的匈奴使,並對擷大加羞辱。言語之間,對阿嫣你猶心不甘。”
她抱緊躺在自己懷中的女兒,“先帝九年漢匈也曾和親,到如今楚國長公主出塞,不過六年。六年之後。阿嫣你也不過十八歲,芳華正茂。正如阿嫣你當日所言,若冒頓倒時再向大漢求親,甚至陳兵邊關。太后和陛下便是再疼你我母女,也不一定能決然推拒。”
魯元的淚流下來,有一滴落在張嫣的頸項,燙燙酸酸的,是一個母親地彷徨的心,“當日,你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