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張嫣聰明伶俐,面對這種情況,除了尖叫幾聲,依靠體力掙扎之外,也沒有其他法子。
“砰。”剛勁的拳頭擊在醉漢的背心之上。
“欺負弱女子算什麼本事。”來人勾了勾小指頭,笑道。“來。來,剛才那拳就是大爺我打的。你若是有本事,就讓我也賠你啊。”
醉漢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頭,一身怒吼,撲了過去。
張嫣驚魂甫定,厭惡的甩了甩被那渾人握過的手腕,再去看,不由怔了一怔。
一年未見,場中的藍衣人雖然看起來又長高了些,眉毛更粗了些,容貌還是如從前一般,竟是樊伉。
她斷斷續續的聽說,在她離開的這一年中,樊伉行了冠禮,多了一個叫未期地表字。呂太后親信這個孃家外甥,命其為長樂戶將,拱衛宮廷。
那麼,既然樊伉在此,那麼和他同來的張嫣忽然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聲。
她轉過身,順著樊伉來處地方向望過去,忽然就怔在那裡。
路邊食肆上,神情略顯焦急的玄衣青年從樓上趕著走下來。
舅舅。
劉盈先是逡巡了她渾身上下,確認她不曾受傷,才將焦灼的神情收起,這才想起上次離京之時二人的疏離,微微尷尬,站在遠處靜靜的凝望著她。
一剎那間張嫣好像透過時光看見了一年前的自己,那個畏懼歷史上書寫的命運而強裝冷淡的彆扭女孩,用自己地手劃下了圈住自己的牢。
一年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說它不長,是因為相交於漫長的人生,彷彿一個彈指。
說它不短,是因為,只需要一個年頭,就可以滄海桑田。
她依舊不願意逆倫嫁給自己的舅舅,可是她學會了認清,這段婚姻,與彼此的情感無關。
就算他們依舊相交親密,只要面對那段也許在將來會推到面前的荒唐姻緣堅決地道聲不字,呂后又豈能真地牛不喝水強按頭,強逼著自己的兒子和外孫女結為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