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出自內心的希望想幹這一行。”
我想努力提醒他,要他意識到他應該對郝維仙小姐講這些話,不過我的用心全然無效。我越是對他扮鬼臉,做手勢,他越是對著我講,而且有堅持到底的決心,說得那麼令人信服、有條有理,而且十分有禮貌。
“你帶來了你們兩人訂的師徒合同了嗎?”郝維仙小姐問道。
“噢,皮普,你知道,”喬答道;彷彿這是沒有必要提的問題,“你親眼看見我把它放在我的帽子中的,當然,它還在那兒。”說著他便從帽子中把它取出,但沒有交給郝維仙小姐,而是交給了我。我想我這位老朋友真讓我丟人現眼,他確實使我丟盡了臉面。這時,我看到站在郝維仙小姐椅子後面的埃斯苔娜,她眼睛中閃現出帶有惡意的笑。於是我從他手中接過師徒合同,把它交給郝維仙小姐。
郝維仙小姐看完了合同,問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給你謝師禮嗎?”
“喬!”我趕忙提醒道,因為喬聽了根本沒有講話。“你怎麼不說話啊——”
“皮普,”喬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彷彿剛才她的話傷了他的心,“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不需要問的問題,在你我之間是明擺著的,你一定知道我的回答是完全不要。皮普,你既然知道我一定不要,你為什麼還要我來說呢?”
郝維仙小姐看了他一眼,彷彿已經看透了他的品質,知道他確是個不錯的人。這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事。然後,她就從身旁的一張桌子上拿起一個小袋子。
“皮普已經在這兒掙得了謝師禮,”她說道,“這就是。袋子裡有二十五個金幣。皮普,拿去給你的師父。”
似乎女主人的奇怪模樣和這奇怪的房間使喬驚異得不知所措了,即使在這個關口,他還是固執地對著我說話。
“皮普,你太慷慨大方了,”喬說道,“我這就領你情了,我是非常感謝,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它,而且一丁點兒也沒有想要過。好吧,老朋友。”喬說道。他這一叫使我大受其苦,先是渾身發燙,然後又全身冰涼,因為我以為他在用這個親切的稱呼叫郝維仙小姐呢。“好吧,我的老朋友,願我們合作成功!願你和我都盡其職守!為了你我相互之間的情誼,為了這筆慷慨大方的禮金——可——使——他們——心滿意足了——因為他們從未——”說到這裡,喬感到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隨即便說了句“我可是不想要”,這真是凱旋般地救了他自己。這句話他一連說了兩遍,說得既流利,又令人信服。
“皮普,再見吧!”郝維仙小姐說道,“埃斯苔娜,送他們出去吧。”
“郝維仙小姐,我還要再來嗎?”我問道。
“不用再來了,現在葛奇裡是你的師父了。葛奇裡!還有一句話!”
我正要跨出房門,他又被叫回去了。我聽到她對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這孩子在這裡一直很好,那是給他的報酬。自然,你是一個老實人,不會要得更多,也不會再要的。”
喬是怎樣從那房間走出來的,我是永遠無法確定的。不過,我看到他一從房裡出來,就堅定地向樓上走去,而不是走下樓梯。我一再叫他,他都彷彿沒有聽見似的,我只有趕上前去一把抓住他。一會兒,我們走出大門,埃斯苔娜把門鎖上後便自顧走了。我們又回到了青天白日之下。喬把背靠在一堵牆上,對我說道:“太怪了!”過了好一會兒,又說,“大怪了!”而且一連說了好幾次。我不得不想到是不是他的氣憋過去,回不過來了。最後,他才拖長了音說道:“皮普,我敢打賭,這事太——怪——了!”然後,他漸漸地清楚起來,也能邁步走路了。
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喬經歷了這一次的拜訪已經開了竅,增長了見識,所以在我們去到彭波契克家的路上,他想出了一個巧妙且富有深刻意義的主意。從下面在彭波契克先生家的客廳中所發生的事便可見其端倪。我們走進去時,我姐姐正坐在那裡和那位令人討厭的種子商人聊天。
“嗬!”我姐姐一看到我們兩人便立刻大聲說道,“你們怎麼樣了?我可沒想到你們還會屈尊大駕又回到這種寒酸的地方來,我的確沒有想到。”
喬盯視著我,好像努力在回憶什麼,然後說道:“郝維仙小姐特別要我們給你姐姐,皮普,是給她問安還是致意?”
“是問安。”我答道。
“我也相信是問安,”喬說道,“她向喬·葛奇裡夫人問安——”
“好像問安就對我有什麼了不起呢!”我姐姐如此說著,內心卻充滿了喜悅。
喬又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