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在落山,晚霞染紅了茺林衰草,孟華跑上後山,遊目四頤,卻沒有發現金碧漪。
轉過一個山坳,忽見前面茅草叢中,無風自動,孟華心裡想道:“哦,原來她和我捉迷蔽。”只道金碧漪已經看見了他,特地與他開個玩笑。
孟華也不聲張,拾起一顆小石子便打過去,用一個巧妙的手法,故意打歪幾寸,讓它在波動著的茅草飛過,暗自笑道:“待我也嚇她一跳。”
只聽得“卜”的一聲,茅草中果然有一個女子竄了出來,不待這枚石子飛近,就發出一枚錢鏢將它打落了。
孟華笑道:“漪妹,沒嚇著你吧。你這暗器手法想必是新練成的嗎?很不錯呀!”
那女子緩緩回過頭來,冷冷說道:“你又認錯人了!”
孟華吃了一驚,失聲叫道:“啊呀,鄧姑娘,原來是你!”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和金碧漪有點相似的那個鄧明珠。
鄧明珠道:“不錯,我是鄧明珠,不是你的漪妹。但我也想不到在這裡又會碰上你。”
孟華道:“鄧姑娘,你到過天山了嗎?幾時回來的?”
鄧明珠淡淡說道:“多謝你的關心。不過,你不是要找你的漪妹的嗎?你恐怕也沒空聽我細說吧?”
孟華怔了一怔,說道:“可是你曾見著了碧漪?她、她在哪裡?”
鄧明珠道:“她剛才還在這裡和我說話。我本來不認識她的,但奇怪的是她卻知道我是何人。”
孟華無暇理會她們是怎樣結識,急不及待的便即問道:“她現在哪裡?”鄧明珠道:“跑了!”
孟華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為什麼跑了?”
鄧明珠道:“有個人追她!”
“什麼人追她?”孟華這一驚更是非同了!
“是個白衣漢子。看來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眉清目秀,倒像一個書生。是什麼人,我可不知道了。”
鄧明珠繼續說道:“金碧漪和我在山坳這邊說話,那白衣漢子一在山坡出現,可能還未看見她,金碧漪馬上就逃跑了。她叫我幫她的忙,別說她在這裡,可是……”
“可是什麼?”
鄧明珠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可是那漢子本領高明得很,我說我沒有見著他要我的人,他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好像豎起耳朵來聽一聽,就知道金碧漪逃跑的方向,徑自追下去了。”
“她跑的是哪個方向?”鄧明珠用手一指,孟華無暇再問,立即施八步趕蟬的輕功,向那個方向疾追下去。
跑了一會,轉過兩個山場,果然看見一個白衣漢子踽踽獨行。但卻沒有看見金碧漪。
這白衣漢子揹負雙手,意態悠閒,好似正在測覽山景,聽得孟華的腳步聲,這才回過頭來。
此時雖然是早春時節,但北地苦寒,一般人還是穿著皮袍的。這中年漢子卻是一件薄綢長衫,衣袂飄飄,似乎絲毫也沒寒冷的感覺。
“小夥子,你跑得這樣匆忙,什麼事呀?”孟華還沒開口,他倒先問孟華來了。
“我找一位年輕的姑娘,不知你……”
“那位姑娘姓甚名誰?你說出來,或許我會知道。”
孟華說出了金碧漪的名字,白衣漢子的神情甚為古怪,冷冷地瞅著他,過了半晌,方始說道:“你是誰?你找她做什麼?”
孟華通名之後,說道:“我是金姑娘的朋友,請問她在哪裡,要是你知道的話!”
那白衣漢子說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不告訴你!”
孟華大為著急,亢聲說道:“你非告訴我不可!”
那白衣漢子冷冷問道:“為什麼?”
孟華倒是想不到他會有此疑可,急切間倒不知怎樣回答才好。白衣漢子又再冷冷說道:“你用不著去找她了!”孟華又驚又怒,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你把她怎樣了?”只道金碧漪已遭此人毒手。
白衣漢子意態悠閒的淡淡說道:“她被我關起來了,怎麼樣?”
孟華唰的拔劍出鞘,喝道:“快快把她放還與我!”
白衣漢子哈哈一笑,說道:“你憑什麼敢命令我,就憑這劍麼?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劍法。”
孟華喝道:“你當真不放!”
白衣漢子道:“你是聾的嗎?還是你蠢得聽不懂我的話?大呼小叫有什麼用,有膽的向我刺來!”
孟華忍無可忍,喝道:“好,那咱們就較量較量!”抖起一朵劍花,唰的便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