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乎兩騎快馬已經追上了那個“逃犯”。那人憤然說道:“還說什麼交情,你們追我回去,不分明是要送掉我這條老命嗎?”
另一個聲音冷冷說道:“你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也應該放明白些了。誰叫你引狼入室,得罪了我們的大帥?我們是奉了大帥之命,不得不從。我勸你還是跟我們回去的好,免得動起手來,你吃的苦恐怕就要更大了!”
孟華“咦”了一聲,說道:“這兩個人是張火生和孫道行,奇怪,他們竟是來追捕仲毋庸的!”
原來崔寶山失了妻子,捉不到段劍青,不覺遷怒到仲毋庸身上。段劍青是仲毋庸帶來的,他一怒之下,便要把仲毋庸處以極刑,聊洩胸中之憤,仲毋庸得到風聲,連夜逃跑,身上早已受了幾處傷。
此時他給張、孫二人追上,這兩人的本領,他是深知的。即使沒有受傷,自忖也是難敵他們。當下一咬牙根,說道:“你們別逼人太急,我好歹也算得是個成名人物,不能死在崔寶山劊子手的刀下,你讓我自尋了斷吧!”
丹丘生吃了一驚,說道:“看在他兩個師兄的份上,老張,你出手救救他吧!”可惜快活張雖然是天下跑得最快的人,卻也趕不及去救仲毋庸了。
仲毋庸說到“自尋了斷”四字,在對面山坡上的一處懸崖邊立即就跳下去。快活張剛剛跑出谷口。
但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又發生,在那懸崖下面突然跳出了一個老叫化。
仲毋庸睜眼一看,只覺抱著他的這個老叫化好生面熟。這老叫化正在彎下腰俯視他,一副慈祥的面孔帶著幾分憂急的神情,這神情就像是一個來給親人探病的人,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關心。仲毋庸心頭一震,認出這個老叫化了。原來乃是和他分別了將近四十年的大師兄宣羽贊。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碰上大師兄,而且還是大師兄救了他的性命。這剎那間,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悔之已晚”的心情是這麼難受!性命雖得保全,卻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張火生和孫道行二人已是如飛跑來。孫道行是“大聖門”高手,在懸崖峭壁上展開輕錄小巧的縱躍功夫,當真捷若靈猿,首先來到。
宣羽贊說道:“師弟,你歇會兒。愚兄替你打發這兩個鷹爪孫。”把仲毋庸放下,便即迎上前去。
孫道行聽得“師弟”二字,吃了一驚,說道:“你是丐幫的管幫主還是宣長老?”
宣羽讚道:“老朽宣羽贊,請你放過我的師弟吧。”
孫道行喝道:“他早已不是丐幫的弟子了,你袒護他做什麼?”
宣羽讚道:“他好歹也是我的師弟,我已請準幫主之命,接他回去。”
孫道行道:“好,你可以把他帶走,只要你有本領!”他一句話分成兩半來說,上半段說得很慢,讓宣羽贊以為他已肯善罷甘休。說到“帶走”二字,突然欺身直進,劈面三拳。出拳之時,這才一口氣說出“只要你有本領”六字。這三拳是他平生所學的得意絕招,猴拳本以輕快飄忽見長,這三拳尤其虛實莫測,當真到達了“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的境界。
他只道三拳之中,最少有一拳可以擊著宣羽贊。不料兩拳打空,第三拳一出便覺虎口一麻,拳頭已是給宣羽贊一把抓住。
宣羽贊冷冷說道:“老叫化別的功夫不會,捉蛇打狗的本領倒還懂得一些。”原來他這一抓的手法,正是捉蛇“打七寸”的手法。
就在此時,張火生已是掩到他的背後,突然在亂石中間躍出,朝他背心,挺劍便刺。仲毋庸不自禁的連忙叫道:“師兄,小心偷襲。
宣羽贊振臂一揮,甩開了孫道行,反手便是一掌!
張火生是“三才劍”的衣缽傳人,這一招“三花聚頂”也正是他本門的殺手絕招。一招三式,分刺宣羽贊上中下三路要害。
不料宣羽贊這反手一掌,力道大得出奇,他的劍尖在離身八寸之外,便似碰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一般,身不由己的竟然給拋了起來。
旁觀的仲毋庸,看得不禁又驚又喜,又是羞慚。情不自禁地讚道:“師兄使的混元一忌功!”原來“混元一忌功”乃是丐幫的兩大神功之一,仲毋庸的父親——丐幫前任幫主仲長統的手上,當年就是以這手“混元一忌功”威震武林的,仲毋庸自從脫離了丐幫之後,苦練了四十年,自以為這門功夫已能繼承家學,當今天下,捨我其誰了,哪知今日一見,方知比起師兄,相差還是甚遠。
就在此時,忽聽得蹄聲得得,又是一騎快馬從谷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