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物事”一詞,洞真子暗自想道:“聽他口氣,他大概還沒有看過我寫給唐經天的那封書信。”要知洞真子寫那封信的目的,正是因他恐防金逐流要出頭“袒護“丹丘生,故而想說服唐經天來給他“主持公道”的。要是這封信給金逐流見到,他自是更難為情了。
這件事他當然不能否認,只好說了一個“有”字。
金逐流繼續說道:“據唐加源說,他因為有別的事情,不能迴轉天山。你託他的那件物事他已經轉託孟華帶去了。”
孟華說道:“唐掌門正是因為看過了掌門太師叔給他的那樣東西,是以要弟子替他效勞,認我為天山派的記名弟子,代表他來參加此會。”
洞真子道:“好,那你是要為天山派的掌門代言,還是你自己要為業師辯護?”孟華說道:“唐掌門要我替他說的話,昨晚我都已經說給你聽了。你不願接受他的勸告,我也無謂多說一遍了。如今我是要替我的師父辯護!”
洞真子滿面通紅,說道:“唐掌門此舉頗出武林情理之外,所以昨晚我不大敢相信你的話。不過,你現在既然不是以天山派的代表的身份說話,我只能把你當作本門叛徒的弟子了。”言外之急,先把孟華師徒劃在一邊,弟子替師父“辯護”自是難免偏私,而也就不值得怎樣重視。
金逐流淡淡說道:“我看不必管他是用什麼身份說話,只須問他說的是真是假?”
洞冥子冷冷說道:“師兄剛才說得好,十八年前,他還是個嬰孩呢,他能知道什麼了所謂‘辯護’,恐怕還是胡謅而已!”說話的口氣簡直是在埋怨師兄不該浪費時間來聽孟華“胡謅”,同時心裡打定主意,不管孟華說些什麼,他都抵賴。
孟華冷笑道:“我還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是胡謅?”回過頭來,向著洞真子緩緩說道:“不錯,十八年前的事情,弟子並不知道。但三年之前,而且是弟子親手所做的事情,我是不會不知道的!”洞真子已經猜到幾分,但卻不能不明知故問,說道:“你不是要替師父辯護嗎,怎的又扯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了?你做了什麼事情?”
孟華眉毛一揚,指著洞冥子緩緩說道:“他說曾經被我師父所傷,據此指責我的師父以下犯上,其實這是假的。我的師父根本就沒有和他動過手,真正傷了他的人是我!”
此言一出,洞冥子的面色不禁一陣青一陣紅,恨不得腳底下有個地洞鑽了進去。同時所有在場的人,不論是貴客或是崆峒派的弟子,也都無不聳然動容,大為驚詫。要知洞冥子是崆峒派的第一劍術高手,武林各派,無人不知,而孟華不過是一個看來未到二十歲的少年他能夠傷得了洞冥子?這話誰人敢於置信?
但看到了洞冥子這副尷尬的神色之後,許多抱著懷疑態度的人卻是不由得對洞冥子的信心動搖了。
洞真子有意丟他師弟的面,說道:“洞冥師弟他這話是真的嗎?”洞冥子訥訥說道:“這個、這個……”不知要怎樣說下去才好……。
孟華得理不饒人,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掌門太師叔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馬上和他當眾比劍,讓大家看個清楚。”
洞冥子本來打算孟華說些什麼,他都抵賴的,但這件事情,他卻是無法抵賴,此時形勢,他一抵賴,就非得和孟華比劍不可。一比之下,真假立辨。他怎敢輕試?
這剎那間,他轉了好幾次念頭,一忽兒想孟華中了辛七娘酥骨敵之毒,雖然逃了出來,功力最少也要打個折扣吧?但又怕自己估計不對,孟華既敢向他挑戰,料想是有必勝把握,他在三年前已經不是孟華對手,縱使孟華功力打了折扣,他卻還是沒有把握取勝的。
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之下,洞冥子不敢承認,也不敢不承認,只好橫生枝節,裝作惱怒的神氣說道:“當真是荒謬絕倫,我豈能與一個徒孫輩份的晚輩比劍。”說話之時,向心腹弟子大石道人打了一個眼色。
大石道人對師父的心意揣摩得最為透徹,自是懂得師父這個眼色的意思。想道:“師父要我去試試這個子是否當真恢復了本領,嗯,我勝了固然可以大大露面、甚至可以成為下一任掌門的繼承人,但若輸了,豈非弄巧成拙?”他是曾經吃過孟華大虧的,想到孟畢的厲害,還是不寒而慄。
正在他患得患失,躊躇莫決之際,洞冥子的另一個徒弟跳出來。
跳出來的是洞冥子的二徒弟大松道人。孟華的厲害,大石道人知道,他可還未曾知道。一見孟華如此年輕,心裡想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本領再好,料想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一向妒忌師兄得寵,於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