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畢竟是個高手,雖然狩不及防摔倒,一個鯉魚打挺,便即翻起身來。不過他見這個少年如此了得,一時之間,倒是不敢上前。
他在打量這個少年,這個少年卻是先來“招惹”他了,“把腰牌給我!”那少年喝道。
李大勇怒道,“哪裡來的小賊,如此大膽!”
少年笑道:“你們這兩個傢伙,居然想要謀財害命,膽子也是不小呀!”
李大勇面上變了顏色,喝道:“你這小賊,胡說八道!你,你知道了一些什麼?”
那少年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們剛才鬼鬼祟祟的商量什麼,嘿嘿,對不住,我都聽見啦!”
剛才李大勇和金光鬥商量妥當之後,是騎上馬走了一程方才碰見這個少年的。李大勇驚疑不定,想道:“剛才路上分明沒有人,他躲在哪裡偷聽?即使他的輕功真有神出鬼沒之能,也決不能跑得比我的坐騎還快呀。”他哪裡知道,這個少年其實只是偷聽了他們和段劍青的那番說話,只知道他們是千方百計想把段劍青騙回大理,至於“圖財害命”云云,則是這個少年據理推測,猜想到的。
李大勇驚疑不定,對這少年也是有點忌憚。但陰謀已給對方揭破,無論如何,也是非得殺人滅口不可了。
“老弟,咱們有話好說。你想要什麼,咱們商量。”李大勇口中說話,手中捏著的暗器突然發出。他射出的是兩枚透骨釘,只聽得“叮叮”兩聲,也不見那少年動手,兩枚透骨釘打著了他,卻插不入他的身體,跌了下來。
正文 第六回 巧得腰牌入虎穴 敢憑硬骨鬥狼兵
少年笑道:“我只要那面腰牌,誰要這些破銅爛鐵。”原來這少年有上乘的“沾衣十八跌”的內功,不但功力弱於他的敵人沾衣即跌,暗器沾著他的衣裳,也會給他彈開。
李大勇暗襲不成,騎虎難下,硬著頭皮一聲大吼,撲上前去,撥刀就斫!
少年側目斜聊,李大勇那刀堪堪斫到,他方始中指一彈,冷笑說道:“你這點功夫,可還不值得我撥劍殺你!”錚的一聲,刀鋒反捲回來,把李大勇的額頭斫得血流如注。
到了這個地步,李大勇知道再打也是隻有送命的了,把刀一拋,叫道:“腰牌給你,好漢饒命!”
少年笑道:“這樣膿包,做什麼御林軍軍官?哼,我本來可以饒你不死,可惜我信不過你……”
李大勇不敢等他把話說完,慌忙叫道:“你不是說過我不值得你殺嗎?”
少年笑道:“我說的只是你不值得汙我寶劍,不過,你既然苦苦求饒,那就看看你的造化吧!”說到“造化”二字,在距離十步之外,呼的一記劈風掌劈來。李大勇只覺勁風撲面,胸口如受巨錘一般,登時暈了過去。
少年想道:“姓金那傢伙已經摔死,這廝縱然不死,最少也要醫治一年半載,決不可能到小金川報訊了。”當下跨上坐騎,牽著另一匹馬,便即回去找尋段劍青和冷冰兒了。
這少年武功極高,但畢竟是個初出道的“雛兒”,百密一疏,卻忘記了去察看金光斗真的摔死沒有。
金光鬥伏在路邊,動也不敢一動,待得這少年去得遠了,他吁了一口氣,方才慢慢爬起身來。
原來他摔斷了兩條肋骨,傷得的確不輕,但卻還沒死。他是躺在地上裝死的。
大難逃過,金光鬥這才覺得痛得歷害,“哎喲,哎喲!”的呻吟。
雖然痛得歷害,但幸是還是逃出性命了。金光鬥呻吟了一會,把眼一看,看見李大勇躺在血泊之中,不禁又是得意起來,自言自語道:“你倒是應了毒誓死於非命了,沒有你的幫忙,我的風險是要擔多許多,但也還有把握能以獨自領功。”
不料他正在自言自語之際,李大勇忽地翻了個身,跟著也呻吟起來。
金光鬥吃了一驚,只聽得李大勇斷斷續續地說道:“大哥,你、你過來,我、我有話和你說。”
金光鬥見他恐怖的形狀,心裡很是害怕,想道:“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失了坐騎,自身難保,如何能夠照料傷重的他?”低頭一瞧,看見地上李大勇剛才給少年打落的那柄鋼刀,偷偷拾了起來,藏在袖中,說道:“賢弟,你是武官,理當視死如歸。愚兄手無縛雞之力,恕我是沒法幫你逃出生天了,後事我會替你料理的,你好好去吧。”
原來他是怕李大勇糾纏不清,拖累於他,故而袖裡藏著鋼刀,心裡想道:“反正你是不能活了,不如讓我送你上路,免你多受痛苦,我也省得聽你絮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