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你,我徹夜難眠。”
軒轅黛長舒一口氣,伸臂輕敲金色的窗欞:“為了彌補你,我甚至想,待我重建滄月,我會讓你與姓周的和離,帶你去滄月,封你為王,賜你廣袤的土地,無邊的財富,叫你此生享盡榮華富貴。”
“表姐你打算重建滄月?”姬琉璃既驚喜又驚異。
“出乎你的意料之外?”軒轅黛緩緩回眸,目光平淡的不辯喜怒。
姬琉璃又迅速低下頭,纖手無意識地撥著著棋笥裡的棋子,弱弱地說:“皇伯父一直叫你重建,你兀自不應,我以為……我以為你……”
“以為我欲擒故縱?以為我貪得無厭,想伺機而動,一口吞了大越?”
“沒有沒有……”姬琉璃慌忙擺手:“我決計沒有疑心表姐的意思,表姐你也不是那樣的人。”
軒轅黛輕笑:“我是什麼樣人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機會吞下大越,我也不是吞不下,當宮主是當,當國主是當,都是個‘主’,於我而言,沒什麼區別。”
也只有軒轅黛這樣的人才敢說的這麼輕鬆自在,姬琉璃覺得,當個萬事不管的公主都好難,比甩手掌櫃都不如。
思及軒轅黛還說要封她做一方女王,她唯有苦澀一笑。
“是還卿先起疑的。”她低低開口:“我一直以為我做的很巧妙,沒露出什麼破綻,只她與我接觸的最久,有什麼事,終是瞞不過她。”
“其實還有謝輕衣,他說,花非花當年,抱走過四個女嬰,分別為:璃王之女姬琉璃、龍豔光與東陵酈王之女、東陵酈王與他的嫡妃蘇王妃之女、還有一個青樓花魁的女兒。這四個女嬰,年齡最大的便是姬琉璃,她大另外三個好幾歲,而花非花一直以為,那個青樓花魁的女兒是我師弟夏末涼的親生骨肉。”
“實則不然。”軒轅黛慢慢地道:“我仔細地盤問過我師弟,他當年縱然荒唐,確實和那青樓花魁有一段情,為她所惑,甚至打算休掉新婚的妻子迎娶她,此事在我們滄海宮當年鬧的挺大的,一度引起軒然大波。”
“但我師弟卻道,他年輕時練武過火,傷過身子,那時根本不可能有子嗣,那花魁最後也承認,懷的並非是他的骨肉,這也是他當年幡然醒悟,與那花魁一刀兩斷的根本原因——他覺得,那花魁玩弄了他的感情,竟然還利用孩子來騙他,太令他失望了,便浪子回頭了。”
她對姬琉璃道:“不信你可以去滄海宮訪一訪,我師弟是吃了多年的藥,治好頑疾,才開始有兒女的。”
夏末涼乃滄海宮四大執事之一,他的兒女,是得的比較晚,這在江湖上並非什麼秘密。
姬琉璃眼中漸漸蘊上了晶瑩的淚水:“我一直以為,我,我……我是那花魁的女兒……我有個做妓女的娘……那人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她抽了抽鼻子:“我從小就被灌輸了身份低微的思想,圍在周圍的人……都說我母親骯髒,今兒張三,明兒李四,迎來送往的,生下我這個父不詳的孩子,以至於我……我打小就覺得抬不起頭來,低人一等……”
“不是的,你是我小姑姑的女兒,沒人會懷疑這一點。”軒轅黛嘆息。
“可我不知道啊……”姬琉璃抽出絲帕輕拭紅紅的眼圈,不停的吸著鼻子,提起往事,仍覺得傷心極了:“後來稍大了點,又給還卿做丫鬟,起初做的不好,動輒得咎,稍有不慎便遭管事的婆子一頓打……”
“是我的不是。”軒轅黛走到她身邊,輕撫她的肩:“我沒有早早找到你,讓你吃苦了。”
“怨不得表姐,那人手眼通天,又在暗處算計你,你如何能知曉?”
“花非花嗎?”軒轅黛眯起了眼,聲音冷如冰:“當年,我一直以為是夜氏皇族在算計我——他們本與我有仇,再加上我將夜狂一劍穿心,新仇加上舊怨,雙方不死不休是定局。可我漏了一個花非花,這個半人半鬼的東西!竟然殺了夜皇,自己冒充了夜皇這麼多年,盡情的愚弄著世人!”
“表姐……”姬琉璃可憐兮兮地拉了拉軒轅黛的衣袖,“還卿告訴我,當年花非花抓我們四個女童,聽說是為了練童女鬼什麼的陣,以保他沒有帝命卻能永坐帝位。”
軒轅黛低頭看她,輕撫她紅通通的眼睛,這個小表妹,生的婉約而美麗,嬌弱動人,只可惜性子已成,軟弱得如菟絲花一般,稍有照顧不到,便被人爬到頭上欺侮。
也難怪她會聽從花非花的擺佈,一直為花非花所用——她甚至連花非花是誰?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目的都不清楚,只知道那人養大了她,相當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