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九靈,他居心不良,你別被他騙了。”
四歲不到的孩子,能騙她什麼?顧還卿不以為然,只對他道:“以後不許在小孩子面前胡說八道,沒得帶壞小孩子。”
冤枉,我哪裡帶壞小孩子?
我純潔的像一張白紙,除了你和我娘,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我不被聶九靈帶壞了那就是萬幸!
聶淺歌不停的在心裡為自己叫屈,但面上不顯,非常乖巧地點頭:“嗯,以後再不胡說。”
養孩子真不省心,顧還卿覺得教育成功,正要走開,聶淺歌拉了一下她的手腕,然後及時的放開,一點都不讓她起疑和反感:“卿卿,我晚上教你練功吧,正好你今日有空閒,再拖下去便不好了。”
顧還卿早想練那功了,便頜首:“好啊。”
是夜,夜色寒涼,冷風颳面,人們早早都進屋休息。
顧還卿在床上盤腿打坐,屋中央的地上放著幾個蒲團,聶淺歌闔著雙眸,盤腿在一方蒲團上打坐,淺淺充當護法,坐在一個圓圓的簸箕旁,就著燭火擇藥草。
屋內安靜無聲,針落可聞。
顧還卿一心二用,一邊打坐一邊望著聶淺歌,等他口授那套內功心法。
少年頎長的身姿挺直如松,修長的雙手掌心朝上,分別擱置雙膝,一身素淨的白袍,廣袖寬襟,白衣黑髮,他俊秀的五官在燭火的照耀下,竟顯得異常的清貴優雅,氣度雍容,充滿儒雅的書卷氣。
顧還卿暗暗點頭,畢竟是世家子弟,脫離呆傻笨拙之後,愈來愈有翩翩貴公子的氣勢了,假以時日,定會越來越俊逸出塵。
只是看著看著,她的眼神卻漸漸滲上一絲迷惘,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在聶淺歌的身上,她竟然看到幾分姬十二的影子。尤其是他們的身高那麼的接近,身材也相似,有時候看到背影,她一剎那會以為是姬十二。
以前不覺得,現在卻覺得他們的五官都有些相像,只是聲音迥異。
姬十二的聲音帶著獨特的金屬質感,清清淡淡卻沁心冰人,說不出的優雅好聽。聶淺歌的嗓音卻是清雅溫潤的,柔和如風,潺潺如流水。
“卿卿,收神。”正出神,耳中突然傳來聶淺歌低柔沉靜的聲音,顧還卿忙正襟危坐,收斂起散漫的心神。
但下一刻,她卻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聶淺歌——方才,他並未張口說話。
“卿卿,闔目,別怕。”
這下子,更證實了顧還卿的猜測,聶淺歌在蒲團上靜坐如斯,眉眼安詳而寧靜,唇未啟,而淺淺仍舊沉浸在她藥草的世界裡,瞟都未瞟他們一眼。
她緩緩闔上雙眸,靜心寧氣。
“閉目冥心坐,靈臺自清明,氣入丹田,脈走百匯,陰合陽為生,提固靜思神,丹田暖氣融……”
隨著聶淺歌舒緩柔和的聲音,顧還卿自然而然的把他所念的口決融入自己的思緒當中,接著毫不停滯,宛如行雲流水般的執行起來。
霎時,她的丹田中升起一股燙人的熱氣,並以驚人的速度飛快地流竄到她四肢百骸!
她渾身劇烈地一震,靈臺的清明瞬間被擾,似有什麼東西自腦海裡一閃即逝,快的讓她捕捉不到!
與此同時,她腦子猝然一痛,似有一篷若牛毛細雨般的飛針,密密麻麻扎入她的腦海!那尖銳的痛意擴散開來,竟讓她臉色一白,呼吸驟緊!
“卿卿,卿卿,你怎麼了?”
驀然,聶淺歌的聲音猶如暮鼓晨鐘,重重敲擊在她的心扉,轟然喚醒了她的神智!
顧還卿陡然睜開雙眸,對上一雙清澈若泉,燦若星河的墨眸,這雙墨眸裡盛滿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焦慮,還有關心。
她頓時有些恍惚,以為是姬十二,卻是聶淺歌。她不禁撫額微哂,這兩人連眼睛都有些相似,害她產生了錯覺。
“卿卿,你臉色不好,最哪裡不適?”聶淺歌自顧還卿閉上眼睛後,便一直緊密的注意著她的動向,剛才顧還卿那一刻的反應,他盡收眼底。
淺淺也望了過來,神情同樣充滿擔憂,但她未出聲,因為聶淺歌事先便知會過她,她只負責在一旁護法,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靜觀其變則好。
腦子裡的痛楚已消,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無論顧還卿怎麼思索,也無法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她索性放棄,對聶淺歌和淺淺笑了笑:“沒事,好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麼往事,卻總又憶不起來,弄的人挺苦惱的,卻是白費腦子。”
聶淺歌不易覺察地舒了一口氣:“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