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張賢妃已經昏闕過去。太醫們用了扎針灌藥的法子,也沒能讓她醒過來。
朱毓昇的臉色沉得如同鍋底一般,太醫稟報時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可就在此時,又有人來報:“稟報皇上,張妃娘娘生產了,是位皇子”
“生了?”
朱毓昇臉上掠過一陣喜色,他又不是冷血動物,對於自己又當父親了,總是感到喜悅的。
天家親情是比一般的人家單薄,爭權奪利時管你是父親還是兒子,擋我者死。可是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未必就沒有溫情。
起碼在這一刻,朱毓昇是歡喜的。
秦皇后的手縮在袖子裡,緊緊握成了拳頭。
但是她也只得露出歡容來,率群妃一齊恭賀朱毓昇:“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陸續來報的人就多了起來,不住有人從產房裡帶好訊息過來。孩子哭了,證明各方面是正常的,而且個頭很大——除了胎位不太正,這也是張賢妃難產的主因。
又說張賢妃也醒了過來,現下雖然虛弱,可是出血止住了,沒有大出血的危險。朱毓昇的笑意更深了些,無論如何,張賢妃也是他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是張閣老的孫女……要是沒了,張閣老那邊,倒有些微妙了。
秦皇后差點就要破功了。幸虧她在宮裡待了幾年後,修養更上數層樓,演技儘管不算爐火純青,表面功夫還是能維持的。只是心裡恨意滔天,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麼從眼前溜掉了……如果皇上沒來,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不久那孩子被包在襁褓裡抱了出來,果然是個胖乎乎的男孩子。朱毓昇想到他出生時的艱難,不由得憐意大生,親手將他抱過來多看了幾眼。
這幾眼,使得秦皇后心裡更是難受。
她當夜回到宮裡,無從發洩,只得跟幾個心腹宮女撒氣。
有個宮女當時在產房外頭本來準備伺機行事的,沒逮到機會,卻探聽到了一件事情。
原來太醫們都已用盡了法子,也沒辦法把張賢妃弄醒。大家都愁啊,剛才皇上才下了旨意,要是張賢妃母子出事,自己這批人就算不一起陪葬,也得丟官了。這時有個老太醫期期艾艾的提出,他在宮外的醫館得了一種薄荷油,不知可否試一試。
大家沒法子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就把那一瓶薄荷油拼命地從張賢妃鼻子灌下去。誰知這法子果然有效,原來怎麼扎針都不醒的張賢妃,一下子就被激醒了,還開始一陣陣強烈的宮縮。太醫們無比歡喜,趕緊推的推拉的拉,把孩子給拽了出來。
就差那麼一點,那孩子就在張賢妃肚子裡憋死了……
秦皇后聽了以後肺都要氣炸了。她顫抖著問:“那死大夫從哪兒弄的這種東西?”
“回娘娘的話,似乎就是賣咱們宮裡常用的那些香露那家……什麼濟世堂香草堂的……”
此時,在宮牆數里之外的陸府裡酣睡的陸寒與芳菲,還不知道自己一家又被無端捲入了後/宮弔詭的紛爭之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帝師
第三百二十九章:帝師
張賢妃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皇子。
這個訊息,在當夜就在京城的宗室、勳爵、官宦與世家中傳遍了。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夜,多少人家歡喜,多少人家無眠,多少人家又在重新考慮自己應該如何站位。
陸家訊息沒那麼靈通,但也很快就知道了。生皇子就皇子吧,這跟自己貌似沒什麼太大的關係,芳菲聽過就算了。
但事情該來的總是會來。這一天,昀寧縣主朱宜真再次到陸府來探望芳菲。
芳菲在家裡悶得要命,難得朱宜真過來,自然是歡喜的。
本來朱宜真是貴賓,可是芳菲身子依然弱著,不好去廳上迎客。好在朱宜真也不是拘禮的人,早早就讓人告訴芳菲別出來了,自顧便朝她院裡走。
芳菲原是十分高興的,但看到朱宜真面容凝重,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敏感地察覺到朱宜真這回並不是為了探望她而來的。
閒話幾句以後,芳菲便找了些藉口把身邊的人都遣退下去。
等屋裡徹底清場,朱宜真也不再掩飾心中的憂慮,臉色一路沉了下去。
芳菲忙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朱宜真重重嘆息一聲,將張賢妃生產那日的兇險說了一遍,最後說了那老太醫用香草堂賣的薄荷油救醒張賢妃的事。
這事當時那麼多人看著的,宮裡看似森嚴,其實是訊息傳得最快最雜的地方。朱宜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