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客氣個啥。
幸好皇帝雖然不用上朝,可是正事還是要辦。一早起來的挺早的,我揉揉眼,看看外面,窗戶上還是黑黑的,皇帝問外頭什麼時辰,一回頭看到我也睜開眼,說道:“你多睡會兒吧,才五更天。”
我抱著被子坐起來,身上衣服還是完完整整,看來沒有又被他佔了便宜。
又不上朝不知道他起來這麼早做什麼。
皇帝看我又揉眼,笑著說:“你也就這幾天好偷懶。等新期一過,也得乖乖去內府點卯應差管事去。趁著能睡多睡會兒吧。”
我完全清醒過來,皇帝站在大穿衣鏡前,身前身後三個人服侍他梳洗,小陳很瞭解我的習慣,斟了一杯溫白水過來,跪在床前。我接過來喝了,把杯子還他。
唉,一當這個破侍君,連累的小陳也跪的多了。以前他給我喝水只要躬腰,現在卻必須下跪。
規矩多的壓死人。
唉,我想這麼多做什麼,還不知道自己再能活幾天呢。
皇帝漱了口,忽然想起來問:“你身邊伺候的人不多啊?”
我茫然的看著他。裴德正站在他身後替皇帝梳頭,聞言肅立,低聲說:“侍君身邊該配的小侍宮女都已經齊備,等侍君今天白天過目挑選。”
我更是瞠目結舌。
小侍我當然理解。
不過給我配宮女?
我倒……難道皇帝覺得我當了男妃,就失去了男人應有的生理功能,不能勾三搭四捻七搞三?我要是和宮女那啥啥的,他這個淺藍的頭巾,就得換個綠油油的色的吧。
再說,我還是有前科的呢。
原先我不就因為和明宇的事還進了一次冷宮麼。
皇帝看我的樣子,竟然心情挺好似的笑笑:“宮女是理當要配的,男侍總有不周到的時候,宮女要細心的多。再者,這是前代的規矩,歷代侍君都有侍女,這也是……”皇帝頓了一頓:“對侍君操行的信任和肯定。”
哦,明白了。
就是說,雖然不給我關高牆,但我自己得懂得畫地為牢,嚴謹自律。
咳,真是的。
當然我不是想……和宮女怎麼的。
不過皇帝這話裡的意思我是十分明白的。
皇帝收拾停當起駕走了。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睡回籠覺的心情和感覺。把被子一推:“不睡了。”
“是。”
下面馬上有人應著,除了小陳還有昨天晚上那兩個小侍,我知道一個叫劉童,另一個叫什麼名字還不知道。手腳都挺麻利,長的也清秀順眼。
漱口,洗臉,梳頭,穿衣。一切都弄好,天已經亮了。劉童請我移步到花廳裡用早餐,我知道這裡的習慣,主子沒起的時候庭院和其他廳舍已經灑掃乾淨,等主子起身了移去別處,臥房就開始打掃,總之呢,不會讓你看到他們做清潔工作。
挑侍從和宮女也就是走了個過場,我連正眼看都沒看。
皇帝不在,多少鬆口氣,日子不那麼難捱。
可是一想到要見白風的家人,就覺得惶惶不安。
可是再怎麼害怕,這一天還是過去了。
晚上我早早脫衣上床,整個人靠著床裡,都快貼到牆上去了。皇帝回來的晚,也沒有再說什麼話,就解衣安寢。他躺到身邊來的時候我還緊張了一下,等了等他沒有什麼動靜,才慢慢安心。
可是明天呢,明天怎麼辦?
睜著眼看著暗紅的帳頂,我愁的直揪頭髮。
怎麼辦怎麼辦?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啊,用那個生病忘記了前塵的說法行不行的通呢?
這一夜沒怎麼睡好,翻來倒去,皇帝倒是睡的踏實。
等到早上他起的時候,我倒睏意上來了,換著被子眼睛根本睜不開。
皇帝走的時候我也迷迷糊糊。
足足睡了大半上午才爬起來,小陳幫我梳頭的時候門口劉童說:“侍君大喜,您家裡人入宮來探您。”
我大喜?
喜個P。
我大悲還差不多。
心一橫,反正是避不過。
見就見!
衣服外套穿好,頭髮梳齊,我往中間一坐:“請進來吧。”
外面有人躬著腰進來,小陳給我端上茶,小聲說:“主子,這是楓立泉的水,今天早上第一車拉來的,皇上吩咐先給宣德宮使。”
我嗯一聲。
雖然這個水難得,不過我現在哪有感謝他的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