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關上。
禹墨不知何時鬆開了始終緊攥著的手。
面容也從凝重,變得柔和起來。
儒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禹墨身旁,臉上寫滿了虛弱,儒衫更是凌亂不堪。
“回來了?”
禹墨笑著。
儒生輕輕點頭,臉上也帶著些許的輕鬆,寫意:“嗯,不用復活自己了”
“能替我”
“錄個相麼?”
說著,禹墨掏出手機,開啟錄影功能,遞給儒生。
“好。”
儒生點頭,將鏡頭對準禹墨。
“我是禹墨。”
“人族的劊子手,惡貫滿盈。”
“其實”
“我做過最大的一場騙局的就是就是”
禹墨藏在輪椅上的手死死掐著自己的肉,指甲更是陷入肉中,這樣才能勉強的維持讓自己依舊笑著:“我不姓禹,更不是禹氏後人。”
“禹永言的後人”
“又豈會做出我這種事來。”
禹墨的頭微微低垂,但很快就又重新抬起:“當然,我還騙過很多人”
“餘生,孫聞,餘三水”
“名字太多,多到有些記不清了。”
“原本”
“我想著,人族覆滅,我去妖域當一條狗,似乎也是不錯的主意。”
“但妖域敗了”
“迴歸人族,我將要面臨什麼下場,我很清楚”
“呵呵”
“但我不後悔,一將功成萬骨枯。”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有些路,總要有人去走。”
“只不過我這條路,如今走到盡頭了。”
“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仔細想想,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有可能的話”
“嗯”
“把我葬在妖域吧。”
“我老師”
“曾經待過的地方。”
說到最後,禹墨臉上浮現出一抹釋懷的笑容,這笑容充滿了真摯與清澈。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頭頂的陽光,緩緩閉上雙眼,滿是享受。
儒生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猛的將手機丟到一旁,向禹墨衝去。
包括附近的其他幾位九覺!
但
禹墨的體內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溢位。
這一切來的是那般突然。
前後不過半秒鐘的時間。
“禹墨!”
儒生的眼睛有些泛紅,一隻手搭在禹墨的肩膀上,不斷灌輸著靈氣。
“沒沒有用的”
“儒生”
“回回罪城吧”
“這裡不適合你”
禹墨緩緩睜開雙眼,依舊痴迷的望著天空,對陽光彷彿充滿了嚮往。
他顫抖的抬起右手伸向半空,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但最終,又無力的垂落,在此刻,徹底失去了呼吸。
“不!”
“不!”
“有機會的!”
“對,我可以幻想!”
“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面對已經停止呼吸的禹墨,儒生雙目失神,嘴離不斷的呢喃著。
“禹墨已經”
“入土為安吧”
一名九覺老人輕嘆一聲,眼中滿是惋惜。
“不!”
“他沒死!”
“你們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存在,我既然能幻想出來你們一次,就能幻想出來兩次!”
這一刻,儒生顯得是那般倔強!
更是牢牢護著禹墨的屍體。
任何人只要靠近,他都會怒目而視。
最終
鎮妖關上的人散了
雨水落下,沖洗著地面上的汙漬。
彷彿要將這戰場上所遺留的一切都洗刷乾淨。
血水夾雜著雨水,不斷流進地縫裡。
一位位人族計程車兵們默默收整著自己同胞的屍體,不時路過儒生身旁。
直指
這些人也已離去。
儒生依舊站在禹墨的身旁,一隻手搭在輪椅上,從始至終都沒有斷過向禹墨體內輸送靈氣,更是出神的望著天空。
“為什麼”
“我無法復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