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件事做起來神不知鬼不覺,便大公子再精明,這麼多鋪子呢,也管不到青城縣頭上。”
鄭豐目光閃了閃道:“那你說說怎麼個發財的法子?”
常志道:“大公子仁厚,若不鬧災荒,也就過年過節的舍粥舍藥,若趕上災荒瘟疫,慶福堂哪回不是往外送藥,那年杭州城瘟疫,足送了十萬銀子的藥出去,這還是成本價,若照著鋪子裡的價,你自己算吧,如今黃河決了口子,這水退下去就鬧起了瘟疫,這十一個縣裡慶福堂都歸著你管,想來不日,大公子便會發話讓給百姓送藥,十一個縣裡的藥,我這裡估算著怎麼也得有幾十萬銀子,你這裡截下一半來,誰能知道?”
鄭豐定定看著他:“你要這些藥做什麼?”
常志道:“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朝廷的賑災銀子撥了下來,賑災缺的除了米糧,不就是藥嗎,糧食朝廷一併送了來,至於這藥,若從你這裡出來,豈不便宜。”
鄭豐道:“你是說讓我截下來一半,賣給朝廷。”
常志道:“這一進一出,至少這個數。”說著伸出十個指頭來:“老鄭,我說的可不是十兩是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你我三七分,我還得打點上頭呢,你落下三萬銀子,便以後不在慶福堂幹了,賣上千傾良田做個逍遙的田舍翁也夠了,我可跟你說,這樣的事兒可遇不可求,錯過這回,這輩子都不見得再有這樣的發財機會了。”
鄭豐道:“那你讓我想想成不,再說,大公子哪兒還沒發話呢。”
常志道:“你放心,餘家當初還沒如今的買賣大呢,大公子都沒拿銀子當回事,更何況如今,她貴為小王妃,銀子算什麼啊。”
鳳娣暗暗咬牙,合著就因為自己的善心,卻被當成了肥羊,本來剛才鄭豐說的時候,鳳娣還有些不信,正如狗寶說的,常志雖有鑽營之心,他自己怎麼留的命難道忘了,當年冀州府那場瘟疫,他爹孃怎麼死的,難道也忘了不成,即便有貪心,怎麼也該有些底線,可鳳娣卻忘了,這人的貪心能啃噬掉所有良知,常志利慾薰心,一心想著往上鑽營,哪還記得當初呢,恐怕,在慶福堂當夥計的事兒,在他看來也是莫大的恥辱呢,若不是為了銀子,恐他不會來慶福堂尋鄭豐。
至於他要銀子做什麼,鳳娣也知道,官場上混的人,必須有兩樣,銀子跟背景,常志知道自己這個背景靠不上,所以只能使銀子,這銀子從哪兒來,他一個七品縣令,一年的俸祿銀子還不如他當初在慶福堂當掌櫃的時候多呢,可在慶福堂是管吃管住的,當官卻要花錢,吃住不算什麼,年節的孝敬,官越小,上司越多,銀子也就使的越多,只要想往上爬,不用銀子鋪路,門都沒有,所以,常志急需銀子,更會變著法兒的貪銀子。
這次水災是百姓沒頂的災難,卻是他摟錢的大好時機,一個貪字刻進了骨子裡,哪還有什麼良心呢。
鄭豐道:“你不說小王爺要來賑災嗎,這事兒若是給小王爺知道……”
常志道:“小王爺哪有空管慶福堂的事兒呢,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做的天衣無縫。”
鄭豐道:“那萬一大公子來了……”
常志道搖搖頭:“大公子嫁進王府,如今慶福堂的事,大都交給了交給了劉瑞牛黃馬方三個,青城縣鬧了這麼大的災,小王爺哪裡捨得讓大公子涉險呢,有當年杭州城那回的例子,小王爺自是不會讓大公子跟來的。”
不得不說,常志真是很瞭解少卿,兩人出京前,因為這個還鬧了幾天呢,就像常志說的,那年杭州城的事兒,讓少卿心有餘悸,生怕自己有個閃失,自己說要跟來,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最後是自己說,他不讓來,自己也會來,才沒轍了。
即便如此,來了,就讓自己在青城縣裡待著,既然他都退了一步,鳳娣也不好太過分,就像鳳嫣說的,女人適當示弱,有助於夫妻和美,況且,鳳娣知道,少卿也是為了自己,卻不想這常志到趁機鑽了空子。
看來自己還得想招兒,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監督機制,如今慶福堂有一百九二家鋪子,夥計,掌櫃,賬房,這是多少人啊,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也不能個個都盯著,他們在下頭搞點兒花招兒貪點銀子倒不怕,鳳娣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只不過若趁機禍害老百姓,慶福堂的行醫濟世豈不成了一句空話。
再多幾個常志這樣的官,若今天青城縣的掌櫃不是鄭豐,也是個貪心的,不用說,今兒這事兒一準成了,本來是為了救災的藥,卻給這些人謀了前程,然後去禍害更多的老百姓,豈不是造孽嗎。
常志走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