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時候,他只怕那丫頭這一趟江南過來,心更野了,受些挫折或許能收收她的心,想著,不禁有些想她,這不時襲上心頭的思念真真磨人,不知她此時正做什麼呢。
鳳娣這會兒根本沒心思想別的,她正想著怎麼把慶福堂的字號立起來,告示貼出之後,轉天鋪子裡果然熱鬧了起來,雖都是來圖便宜的,好歹有了些人氣。
鳳娣在鋪子的二樓坐了,略撥開窗紗,瞧著外頭的熱鬧,狗寶道:“公子您看今兒咱們鋪子裡好熱鬧,可惜都是白送的,要是都來買藥的就好了。”
鳳娣道:“彆著急,早晚這些人都成了咱慶福堂的主顧。”
說著盯著對面衚衕口停了半天的小轎道:“狗寶,看見對街面那乘轎子了嗎?”
狗寶探頭看過去:“公子說旁邊兒有個婆子跟著的那個?”鳳娣點點頭:“你悄悄繞過去,遠遠跟著,看那轎子去了哪兒,裡頭是什麼人?”
狗寶應了一聲去了,鳳娣盯著那頂轎子,忽見那轎子的窗簾撩開,恍惚是個年輕婦人,跟那婆子吩咐一聲什麼,轎子抬起來走了。
約莫半個時辰,狗寶跑了回來,鳳娣問:“如何?”
狗寶道:“小的遠遠跟著,見那轎子在青吟巷東邊一處宅子門前停下了,轎子裡是個年輕婦人,瞧年紀不過十七八的樣子,小的問了近旁擺茶攤子的老闆娘,說那裡是胡家少東家的外宅,那婦人是胡宗華剛納回來不多日子的,煙雨樓頭牌夏瓊裳,曾是冀州府人士。”
夏?冀州府?鳳娣心裡咯噔一下,暗道,莫非是夏守財的什麼人:“去把常志給我叫上來。”
不一會兒常志上來,鳳娣道:“我記得你曾在延壽堂呆過?”
常志點點頭:“那時為著生計,在延壽堂記過一個月賬,後來延壽堂封了,小的這來了慶福堂。”
鳳娣道:“那你可知道,夏家除了一個傻兒子還有什麼人?”
常志道:“還有一個姑娘,算著今年,也才十七八了。”
鳳娣道:“怪不得松鶴堂要與我為難呢,原來是因為她,狗寶備車,咱們去胡家走一趟。”
胡宗華剛邁進門,一個茶碗照著腦門子就扔了過來,不是胡宗華閃得快,真能開了瓢兒,胡宗華剛邁進門檻的腳又縮了回去,半晌兒方進來,挪到他爹跟前小心的道:“爹,您這是氣什麼呢?”
胡有康指著他道:“我就說那粉頭是禍水,你騙不聽,吃了蜜蜂屎一樣納在身邊兒,趕緊料理了是正經。”
胡宗華心裡一跳忙道:“爹這話從何說起?二叔都應了的。”
胡有康道:“你二叔若知道你乾的這些事,必會後悔應你這件事,粉頭戲子不過玩意罷了,,巴巴的納了不說 ,還招了個禍頭子,我問你,你可知她的底細?”
胡宗華目光一閃:“想是餘家那丫頭來跟您胡說了什麼?”“胡說?若是胡說,你幹嘛散播那樣兒的謠言,要敗壞人慶福堂的買賣,咱們開藥號做買賣的,便爭便鬥也得堂堂正正,你這樣的小人行徑,胡家祖宗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胡宗華道:“她倒是惡人先告狀,她餘家在冀州府做的那些,逼死對頭,奪人家產的事兒,難道就光彩了。”
胡有康氣的直哆嗦,指著他道:“我竟不知你是這麼個糊塗人,大公子把當年的事兒都跟我說了,延壽堂的夏守財眼紅慶福堂的買賣,串通地痞誣告慶福堂毒死人命,官府這才封了慶福堂,東家餘慶來一急一氣,憋屈死了,孝期內夏守財又登門給他傻兒子求娶餘家大姑娘,一個是趁火打劫想圖謀人餘家的祖傳秘方,另一個也是為了折辱餘家,這才逼的二姑娘頂著大公子的名頭出來理事,輾轉得以翻案,大堂上,夏守財心知醜事敗露,這才撞柱身亡,這樣的心思歹毒之人,這般下場實數報應,大公子並未趕盡殺絕,一萬兩銀子買了夏家的鋪子房產,讓她娘幾個回原籍安身,至於怎麼淪落青樓,那是她自己的命,怨的誰來,卻攛掇你做下這等卑鄙之事,若不是大公子來跟我道清首尾,恐弄的滿城皆知,我還矇在鼓裡呢,你是想毀了胡家不成,還不給我跪下,來人,請家法。”
“奶奶,大爺讓奴才給您送個信兒,家裡頭有事兒耽擱了,這兩日恐出不來。”
夏瓊裳等了一天沒見胡宗華回來,卻等來了他跟前的小廝*,她一愣忙道:“你可知是什麼事兒?”
*忙跪在地上道:“奶奶您就別問了,大老爺哪兒發了話,若奴才洩露半個字,要打折奴才的腿呢,這趟都是奴才偷跑出來的,大爺都關了起來。”
夏瓊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