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忠何嘗不明白這個理兒,不過餘忠有他自己的打算,餘書南真要是不成了,餘家也斷不了香火,二姑娘這麼剛強的秉性,哪個婆家能容得下,便婆家能容下,他餘家怎麼辦,慶福堂怎麼辦,故此,二姑娘的婚事恐要招贅更合適,若招贅個女婿,餘家便也不愁無後了。
鳳娣哪知道餘忠的打算,磕頭接了書,出祠堂回了書房,翻開看了看,頭更疼,年代久遠,這些書已經舊的不成樣子,有些地方字跡都模糊了,本來鳳娣一個現代人,認這些古文就頗費勁,這還掛上猜的,若是能謄抄一本新的就好了。
不過,她抬頭看了眼守著門如臨大敵的忠叔,估計自己這想法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鳳娣看了一會兒,便讓餘忠收了起來,這種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自己又是個完全的外行,倒是先把那些藥弄清楚,再來看醫書吧。
她也沒指望自己學成個神醫,能一知半解就成,至少得能唬人,一個開藥鋪的站出去,若連藥都認不全,豈不讓人笑話,也顯得沒實力,不管是古代現代,這實力都是頭一位的。
餘忠把書仔細收起來,鳳娣想起一事道:“我瞧著牛黃機靈,以後別讓他回鋪子了,就留我身邊使喚。”
餘忠聽了忍不住笑道:“這小子倒是比別人機靈些,心裡也願意跟著公子,這兩天瞅機會就跟我掃聽,生怕我讓他回鋪子裡,我就納悶了,要說咱們府上這些小廝,誰不想去鋪子裡啊,哪怕是個打雜的,若是熬出頭,能抓藥了,工錢多不說,鋪子裡四時節氣裡發的喜面兒,可比府裡多不少呢,更何況,還是門手藝,故此,人人挖空了心思的往鋪子裡鑽,牛黃這小子,在鋪子裡已經是抓藥的夥計了,按說,怎麼也該舍不下這份差事,不想卻跟別人相反,跟了公子這才幾天,就不想回鋪子了。”
鳳娣笑道:“您沒問他原因嗎?”
忠叔道:“怎麼能沒問,您猜那小子跟老奴說什麼?”鳳娣搖搖頭,忠叔道:“那小子跟老奴說,他不在乎工錢,就想跟著公子長見識,說不想當一輩子抓藥的夥計,公子說,這小子的心大不大?”
鳳娣道:“心大才有出息,總看著眼面前兒這點兒,一輩子都是井底之蛙,我倒願意多出幾個牛黃這樣的夥計,歷練歷練,以後能獨當一面了,能省不少事兒。”
忠叔點頭:“提起牛黃老奴這又想起一事,周勇昨兒來尋我,我聽著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想回咱們慶福堂呢。”
一提這兩口子,鳳娣就不禁皺起了眉頭,本來是想把這兩口子安在延壽堂,不管有沒有用,先埋著,如今延壽堂掌櫃的一死,這兩口子也就成了棄子,周勇是有本事,又是熟手,按理說該留下,可這樣見財忘義之人,擱在鋪子裡早晚是麻煩,再說,若再用這樣的人,恐其他夥計要不服,自己正要立規矩,周勇萬萬不能用。
想到此,開口道:“當初是他兩口子非要走的,還趁亂來鬧事,如今見延壽堂倒了,又想回頭,需知覆水難收,當我慶福堂是什麼地了。”
餘忠道:“這周勇可是小人,咱得罪了他,恐要生出事兒來,若他們嚷嚷出公子的身份,恐對咱們不利。”
鳳娣聽了冷笑一聲:“只他兩個不想在冀州府立足,就嚷嚷,還怕她怎的,我倒要看看,外頭的人是信我還是信他兩個不忠不義之人,你只管把我的話說給周勇,若事事都怕,還做什麼買賣,趁早關了慶福堂,回房繡花得了。”
餘忠應一聲出去,剛回自己的小院,就看見周勇又來了,見了餘忠,周勇急忙迎過來道:“忠叔,可替小的帶上話兒了,公子怎麼說,要說起來,還是咱們慶福堂的買賣有根基,延壽堂到底是外頭來的,跟咱們慶福堂沒法兒比,這才幾年就倒了;東家也不仁義,到現在還欠著工錢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2 章
“不仁義?”餘忠冷哼了一聲:“虧你還知道仁義二字,當初老爺看你病的都快沒命了,發善心救了你,又把太太的陪房丫頭許你,常言道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兩口子可怎麼報的,前頭趁著府裡亂,得了延壽堂的唆使,趁機來鬧,是二姑娘心慈,念著你兩口子在餘家多年,沒有功勞好歹有點兒苦勞,放了你二人過去,怎麼著,現在見延壽堂倒了,夏守財也一頭撞死,你又想起回慶福堂來了,周勇,不是餘忠心硬,你這事兒做的忒不地道,公子說了,覆水難收,你兩口子另謀高就去吧,餘家的門雖寬,可也容不得你兩口子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撂下話進屋去了。
周勇只得灰溜溜家去了,他婆娘早在家等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