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的事兒呢,府衙大人該念老爺的好才是,怎倒記恨上咱們家了呢。”
鳳娣看了眼外頭,見窗戶根兒前人影一閃,湊到餘忠耳邊兒低聲交代幾句,轉過天一早餘忠就出去了,至掌燈十分才回來,見了鳳娣道:“我在邱府的莊子外頭蹲了大半天,才從莊子裡出來個幹粗活的老漢,說莊子裡的炭不夠使了,想去附近的村子裡尋些,可這大雪天哪兒有炭賣,又說不能進城來,我想起附近有個咱們夥計家裡,幹過燒炭的營生,便後來不做了,這冬底下自己用總不至於外頭買,便帶了他去買了炭,尋了個酒肆灌了他些酒,才套出話來,姑娘猜怎麼著?”
鳳娣道:“莫不是邱小姐得的不是病是喜?”
忠叔一愣:“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鳳娣心說,還真是,自己這也想一天了,能是什麼事兒讓府衙大人前後的態度差這麼多,想來想去倒讓她想出來一個,這年頭閨閣小姐的病能瞞這麼嚴實,除非就是不能說的,不能說的能是什麼,難道是喜。
這麼一想,覺得大有可能,大約她爹瞧出邱小姐是喜脈,所以回來才心神不寧,這可是一樁天大的醜事,況她聽鳳嫣閒話兒說過,府衙這位邱小姐,是自小就定過親的,這人還沒娶就弄出孩子來,不說是誰的,若是傳出去,邱府的名聲毀了不說,這門親事不定就跟她爹的仕途關聯著,唯有遮掩過去才成。
卻若要遮掩,該用軟招兒子才對,縱然為了慶福堂,她爹也能說出去,難道是府衙大人不放心,非要殺人滅口不可,也不對,他怎麼會知道,她爹一氣一急之下就能丟了命呢,這事兒怎麼想怎麼不對頭,忠叔剛一問,自己順嘴就說了出來,不想倒猜了個正著。
她看著餘忠道:“這麼說真是喜?”
餘忠點點頭:“大公子這麼一說我倒記起來,那天餘安半截回來抓了服藥,我正好去鋪子裡便瞥了一眼,如今想起來老爺開的藥裡有菟絲子、川斷、杜仲、桑寄生這四味藥。”
鳳娣聽得霧煞煞:“有這四味藥怎麼了?”
餘忠道:“若真是想落胎,這四味藥是萬萬用不得的,這四味配在一起,再加黃芩,砂仁,擅療胎元不固,少腹重墜,頻頻落紅,乃是保胎之用。”
“保胎?”鳳娣愕然,怎麼會保胎,這個未出閣的大家小姐,難道還想生下來不成,這說不通啊。想不通就算了,好在知道了原因所在,卻這個原因,自己怎麼能讓府衙大人抬抬手讓餘家過去呢,若他真有這樣的慈悲心,也不會有張三誣告的事兒了,倒要仔細想想對策。
鳳娣這兒還沒想出對策,又出事兒了,過了臘八天更冷了,雪是停了,可西北風颳起來,颼的人骨頭都快凍上了,廊簷外的冰掛子,又長了不少,晶瑩剔透的像水晶,廊下幾個小丫頭伸手撅下來,也不管髒不髒,就往嘴裡塞,凍得直打哆嗦,卻嘻嘻笑著歡快無比,倒底年紀小,沒愁事兒,想起這個,自己又不禁搖頭失笑,這般老氣橫秋,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多大年紀呢,前一世二十六,現在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未發育明白的身材,十四雖,她都忘了自己十四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兒了……
鳳娣想著這些,剛邁出後院,就聽前頭一陣喧鬧,緊接著就聽一個婆子著急忙慌的往裡頭跑,慌不擇路,在垂花門外頭直接撞在鳳娣身上,跟著鳳娣的丫頭喝了一聲:“瞎撞什麼,敢是不想活了。”
婆子抬頭見是鳳娣,也顧不上行禮了:“大,大公子,可不好了,府衙裡頭的衙差來了十幾個,說是奉了大人的令,來封咱們府後的藥庫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
封藥庫?鳳娣咬了咬牙,暗道這邱思道是黑著心要弄垮餘家不可啊,她爹死了,又來封藥庫,這是想斷了餘家的後路,既如此,咱們一不做二不休,雖說民不與官鬥,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節骨眼兒上,也顧不得了,橫是不能等死。
想到此,鳳娣快走幾步出去,到了前廳,一看來人是徐長慶,倒略鬆了口氣,許長慶見著鳳娣也真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拿人手短,兜裡的金銀可還捂熱乎呢,就拿著封條來封人家的藥庫,怎麼想都有點兒過不去。
他可也沒想到,邱大人這麼急著要辦了餘家,估摸肯定是夏守財的事兒,昨兒可是看見夏守財從後門進了府,大半天才出來,今兒一早老爺就下令來封餘家的藥庫,事兒沒這麼巧的。
許長慶雖說領命來了,可想著兜裡的金銀,沒立刻就闖到後頭去,算是留了些情面,鳳娣見了他道:“許班頭,且借一步說話。”
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