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時景整個人卻好像一下子過了十年一樣,她看著他茶飯不思,看著他不言不語地站在視窗前沉默,看著他半夜坐在床邊沉思,只覺得滿心口的心疼,卻又那麼低無能為力。
她走近了幾步,蹲在沙發面前,他額前長長的碎髮蓋住了半個額頭,下巴的鬍渣也長出了將近一厘米的長度,十分的明顯可見。形象已經不再像以往那般凌厲乾淨,而此刻,他靜靜地閉著眼睛,蘇慕染看著他,連伸手叫醒他都覺得心疼不已。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這麼安穩地睡過了。
時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她聽到客廳的聲響,動手將廚房裡面有些涼卻的粥煮熱,出去的時候時景不在客廳,她怔了怔,隱隱聽到浴室的水聲才鬆了口氣。
玄關處還放著她收拾好的兩個行李箱,提醒著一個星期前她所坐下的決定。
蘇慕染看著那兩個行李箱只覺得太陽穴隱隱地發疼,她怔怔地站在那兒,就連時景什麼時候走出來的也不知道。
“怎麼了?”
這是那麼多天來時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講話,她微微一愣,回頭看到時景圍著鬆鬆垮垮的浴袍正擦著滴著水的頭髮。
她一時之間反應過來,看著他的眼神還有些迷茫:“啊?”
他的視線順著她之前的方向看了過去,落在那兩個行李箱上眉頭一皺,再轉回落到她的臉上:“有些餓了,廚房有吃的嗎?”
蘇慕染隨著他的視線轉移,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緊,現在聽到他這麼說,連忙點頭:“有,我煮了粥,你去吃一些。”
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及那玄關處的兩個偌大的行李箱,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地喝著粥。
時父走的那一天剛好是颱風過後,她和時景站在機場的安檢前看著時宇對他們揮手卻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候機,蘇慕染只覺得心頭有些酸澀。
不過是十天的時間,卻什麼都變了。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時景在一旁視線專注地看著前方,她忍不住側頭看餓了他一眼,想起時父走之前留下的話:好好珍惜眼前人。
有些難受,更多的卻是迷茫,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慕染最近很容易餓,即使晚上吃再多,晚上總是會被餓醒,一開始她只能翻冰箱找餅乾,後來想了想這樣很不好,乾脆每天晚上都會熬一鍋粥,等自己半夜醒來的時候直接舀著吃就好了。
所以半夜被餓醒的時候,蘇慕染輕車熟駕地走到廚房,燈也沒有開,藉著自己手機的燈光就舀了一碗粥,倚在那洗碗臺前一勺勺地吃著。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她的手禁不住一抖,一勺粥直接就碰到鼻子上面去了,蘇慕染一抬頭,就看到時景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面容清俊:“餓了?”
喉嚨還堵了一口粥,她深深嚥了咽,抬手將脖子上的粥抹掉,轉身一邊洗手一邊訕訕地應著:“嗯,你要吃嗎?”
時景眼眸一低,似乎想搖頭,但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