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況很特殊,在這樣的時候,她不希望時景還要抽出時間來照顧和擔心她。
她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時景站在那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她走到他身後都沒有發現。
蘇慕染抬起手想要喚他說幾句寬慰的話,手伸到一半,卻怎麼都拍不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她陪著他在那兒站了一會,凌晨三四點的c市一片寂靜。
趙敏最後還是沒有熬過去,接到電話的時候時景回頭看了她一眼,蘇慕染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那一眼。
可是時景是什麼人,不過是一秒的時間,就已經恢復了正常,拉著她往醫院趕。
趙敏是在他們到了之後才走的,走之前拉著他們兩個人的手,將時景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用盡了力氣去握住。
蘇慕染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兩年來和趙敏相處的點點滴滴讓她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可是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能夠奔潰,就是是半點奔潰的苗頭都不能夠冒出來。
看著趙敏被蓋上白布從病房推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哭了,時宇跟在那推車的後面,不言不語。
蘇慕染下意識地看向時景,他定定地站在那兒,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是臉色有些慘白。
她抬手抱住了他,時景微微怔了怔,隨機也抬手緊緊地錮著她。
他有些用力,手臂落在她的腰上就好像兩根鐵棒一樣,箍得她有些發疼。
“我沒事。”
身體微微動了動,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上面,側臉緊緊地貼著她的側臉,蘇慕染被上面長出來卻又未被打理的鬍渣弄得有些發痛。
點了點頭,想要開口,結果只能夠用鼻音哼出那麼一個音節:“嗯。”
下葬的那一天a市的天氣萬里無雲,時景一臉無異地接待著前來送行的親友。
所有的在牧師的話語中塵埃落定,不過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時景彷彿變得更加的沉默。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她看了一眼時景,抬頭將眼淚逼了回去,才緩緩開口:“想吃飯還是面或者是粥?”
他坐在沙發上,神色不明,抬頭看了她一眼回到:“粥吧。”
得到回應後她沒有再說什麼,進廚房準備煮粥。
粥煮開已經是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她走出去打算讓時景去洗個澡再吃粥,卻發現他直接在沙發上睡著了。
事情來得太快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時景更是完完全全沒有想到,不過十多天還見著的母親,突然之間就天人相隔了。
這段時間大概是她們結婚那麼久以來,她第一次覺得兩個人是夫妻,儘管時景從來都沒有說,也沒有表示過,可是她還是能夠從他越發的沉默中知道他的脆弱和無助。
這是她第一次被他所依賴,那是和以往不一樣的擁抱,那樣的力度以及那不可抑制的顫抖都讓她覺得自己終於觸碰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