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暗了,蘇慕染一驚,連忙跳了起來,看到時景正坐在客廳裡面,剛想開口,卻發現時景眼眸正閉著,很明顯是睡著了。
中央空調打出來的冷氣覆在面板上,她站了不過一分鐘就覺得有些冷了,更何況睡著的時景。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拿張毯子出來給他蓋上。
她知道時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兩個人結婚兩年,她工作忙,他的工作更忙,有時候兩個人連續半個月也不會有碰面的時間。
但是兩個人對於這樣的婚後生活卻沒有半分的怨言,就那麼拖拖拉拉,誰也不說,也過了兩年。
她曲著膝蓋跪在沙發邊的羊毛毯子上,雙手張著毯子一點點地往時景的身上蓋,她知道他很容易被吵醒,所以連碰都不敢碰到他。
從她的角度微微仰著頭,可以將那一張骨骼分明的臉看得一清二楚,眼窩下面的暗青色暈了一大圈,想來也是沒睡多少。
側臉的線條似乎更加的凌厲了,她忍不住抬手伸出食指碰了碰那下巴,溫熱的觸感讓她微微一顫,鬼使神差一般的收不回手,一路沿著那凌厲的線條向上。
落在那眼角的一顆小小的黑痣上,指紋間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微微凸起的立體感。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細緻地看過時景了,在他們徹底鬧翻前,他們已經冷戰了一個多月了。
那薄薄的眼瞼此刻一動不動地合著,可是她仍然能夠清晰地記得那眼瞼張開時露出的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眸,凌厲而嚴肅。
他們從來都不會吵架,只因為時景的一個眼神,她就沒有任何說話的勇氣了。
就好像那一天,他冷冷地看著她問:“你怎麼變成這樣,蘇慕染?”
那深黑的眼眸,冷得就像是一根針兒似得,刺得她的心口發痛,卻偏偏說不出一句話來。
正想著,那眼瞼突然一動,蘇慕染心下一驚,想要收回手,卻還是遲了一步,時景已經抬手捉著她手腕了。
她心一顫,腳微微發軟,整個人直接往時景身上撲了過去。
反應過來蘇慕染咬著牙正好自己的身體,抬頭盡力淡定地看著對方:“抱歉,我只是想給你蓋個毯子。”
時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藏青色的毯子上,點了點頭:“謝謝。”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大概是剛剛睡醒,視線落在她的臉色,明明平淡無奇,卻又讓她心口直跳。
她低了頭,乾脆坐在那羊毛毯上面,將一旁的蜂蜜水握到手上,低頭細細地抿著。
時景的視線在她身上停了一會兒才收回,蘇慕染微微鬆了鬆手,抬頭看著沙發上的人:“媽什麼時候到,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還是在家裡面吃。”
他的視線又落在她的身上,直直地盯著她的臉。
蘇慕染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半響才知道自己剛才太順口了,兩個人既然已經離婚了,她就沒有必要再喊時景媽媽為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