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除了跪在中央,正在燒著紙錢的老太監,便沒有任何人。
司蒼卿這才微微放鬆,盯著那老太監,手中凝聚起劍氣,本要打昏那人,卻赫然被承天碧按住了手。訝異地看向這人,見他的眼中透著懇請,還有一些其他的莫名情緒。
承天碧嘴唇微動,用口型說道:他沒有危險。
看來,承天碧是認識這個老太監了。司蒼卿緩緩放下手,只是凝聚在掌心的劍氣卻沒有散開——這裡,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再說那老太監,就算承天碧認識,也不表示沒有危險。
司蒼卿放開承天碧,任這人一步步朝著寒棺的方向走去。原本正在哭哭啼啼的老太監,忽然感覺到什麼似的,猛地回頭,乍一見穿著黑衣的司蒼卿和正朝著他走近的承天碧,老眼昏花,沒看清楚,便尖叫出聲:“啊,你們——”
“劉年,我是小碧……”承天碧比往常更加嘶啞的嗓音,打斷了老太監的叫聲,迴響在這個清冷空寂的夜裡。
猛地住嘴,劉年愣愣地看著走近來的承天碧,一時竟木然地沒有半點反應。
承天碧神情激動,盯著對方,放輕了語氣,重複道:“劉年,我是小碧,你,還記得嗎?”
驚,喜,無法說清劉年那張老臉上變幻著的是什麼情緒。好半晌,他猛地一聲喚,涕淚俱下,“大、大殿下,是你,真是你……”
原本抽噎的老人,這是更是大哭了出來,一把抓上面前之人的腿,“大殿下,您、您終於回來了……”
被劉年感染,承天碧蹲下…身,眼圈漸漸紅了些許,“劉年,你,這些年好嗎?”目光飄向面前的寒棺,那裡躺著的,正是承策,“他,他真的……”
見到寒棺裡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安靜地躺在那裡。內心最後一點不知是期望還是絕望,一下子坍塌,承天碧眼神漸漸悲慼了起來。
漠然地看著跪在那裡的二人,司蒼卿淡淡地斂眉——這樣的場面,他依舊無法產生什麼感覺。
只是……
看著那本是恬靜淡然的人,悲慼的背影,有些,類似於不悅的感覺。
哭了好一會,劉年猛地推開承天碧,遂又慌忙扶住不備險些摔倒的人,急急地道:“大殿下,快走……”
微愣,承天碧不解地喃道:“為什麼?”
“殿下,沒時間了,您快隨著這位俠士走吧。很多事情,老奴現在來不及告訴你,”劉年語氣緊張,推搡著承天碧,“總之,您趕緊走才是……”
話未完,殿外便傳來一道低沉的男子嗓音,“劉年哪,你的大殿下才回來,這麼急著趕他走做什麼?”
承天碧緩緩回過頭,司蒼卿早先一步將他給抱進了懷裡,地上劉年跪著,渾身顫抖。
“大皇兄,好久不見了……”
邪魅的笑聲,飄蕩在空曠的大殿內。
悲歡離合一場戲(五)
“大皇兄,好久不見了……”
那人一踏進大殿,承天碧臉上倏地一白,渾身僵住,竟也微微顫抖著。站在身後緊抱著他的司蒼卿,很明顯地感覺出了懷裡人的僵硬和……害怕。
司蒼卿眼神微冷,看了眼笑吟吟地走過來的那人,隨著他的靠近,承天碧的顫抖越發地強烈了起來——這是一種本能的生理反應。
害怕……
究竟那人曾經做過什麼,讓一向淡泊恬然的承天碧,竟會本能地畏懼著他。
司蒼卿不著痕跡地將手掌移到承天碧的後背上,緩緩地驅動著內功,以幫助這人穩住心緒。
暖…流自背後擴散開來,一點點地滲透到心間,奇異地化解了那股生理上自發產生而令人悚然的陰寒,承天碧遂定了定心,臉色依舊蒼白的很,只是語氣卻是平靜淡然:“三皇弟,好久不見。”
聽到那粗噶而平淡的聲音,承天逸眼中飛速地閃過一抹陰狠。眸子轉到跪在地上抖著身體一句話也不敢說的劉年,承天逸笑得高深莫測,“大皇兄,您什麼時候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弟弟。”
承天碧看著對方虛假的笑臉,語氣是少有的冷漠,“三皇弟多慮了,我只是回來拜祭一下……父皇。從沒打算要麻煩誰,只待拜祭完,我就立刻走人。”
看似無奈地搖頭嘆氣,承天逸笑得越發地詭異,“皇兄的心還是那麼軟,老頭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你還惦記著他呢!”遂又話鋒一轉,“不過……”
“皇兄既然回來了,何必急著走呢!您就在我的府上安心住下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