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看了雲箏一眼,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再問,點了點頭,躬身退下,“那我去準備一下,三天之後啟程。”
“不,我要馬上,最好明天一早就走。”雲箏不容置疑地說道。
雲箏做了半年多的聖女,在民眾越來越狂熱的支援和膜拜下,氣勢與日俱增,就連夏凡也不敢在她面前直起腰桿。
夏凡怔了怔,又道:“是……”
夏凡走後,雲箏緩緩坐在窗前,看著白塔外廣袤無垠的夜空,一邊不斷在紫琉璃殘瓣所在的那個手腕處摩挲盤旋。
那裡比別的地方稍微要熱一些。
感受到紫琉璃殘瓣牴觸不安的躁動,雲箏將手緩緩拿開,撐著下頜,靠坐在窗臺邊的長榻上,長長的眼睫忽閃,就如她忐忑不安的心境。
那一次夢境裡窺見的不可知之地,看到盛思顏、周懷軒,還有周慎遠,對紫琉璃殘瓣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雲箏記得開始的時候,她剛剛將紫琉璃殘瓣從那封印了千年的紫玉佩裡取出來,那時候,它還是挺聽她的話,力量沒有現在這麼大。
她數次利用紫琉璃殘瓣的力量呼風喚雨,將那殘瓣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得不經常用心頭血供養它。
可是那一次在夢中被盛思顏碰過她的紫琉璃殘瓣之後,這紫琉璃殘瓣的力量大增,給了她更多驚喜,但也更難控制了。
她本來就無法吸收它,如今它力量大增,竟然有突出她的控制,往別人那裡跑的趨勢……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雲箏是絕對不會讓搶了她男人的盈袖再一次搶走她的紫琉璃的。
“我的……都是我的……”雲箏喃喃說道,目光變得陰森起來。
她閉上眼,沉沉在窗邊睡去,這一次,她沒有再夢見不可知之地,反而夢到了不知哪一世的情形。
她看見大紅的花轎被人抬著在路上行走,自己卻是站在人群中觀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滿心都是憤怒怨恨……
她還夢見自己站在一個廣袤的湖泊邊上。湖水在陽光下發出碎金濺玉的光芒。
她撐著一把雨傘,穿著一件高腰鯨骨裙,微笑著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向她走過來。
那男子背對著陽光。聲音清澈朗潤,她聽見他在喚她的名字,不過那聲音太輕了,她聽不清。就往前又走了一步。
這時,她聽見有個女子在那男人背後大喊了一聲。
那男子的腳步頓了頓。停了下來。
有一剎那,雲箏覺得這男子就要轉身往後走了,但是那男子沒有,他靜默半晌。又往她這邊走了過來,面容揹著光,看不真切。
男子背後的女子發出一聲短促而悲愴的哭聲。然後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止住了。
那男子的腳步又停了下來。這一次,他終於轉身了。
和雲箏一起,他們看見一個穿著銀色騎裝,面容冷峻高華,清雅如冰霜的男子乍然出現,將那哭泣的女子抱在懷裡,止住了她的哭聲。
雲箏的眸光突地一閃。
那個穿著銀色騎裝的男子明明是謝東籬的長相啊!
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他抱著的女人是誰?
那這個走到她身邊來的男子又是誰?!
雲箏的手腕抖地一顫,紫琉璃殘瓣處發出一陣灼熱,將雲箏燙得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怔怔地想著剛才的夢,越發覺得心頭亂跳,怎麼壓也壓不下來。
……
東元國的京城裡,從南城坊區迸發的瘧疾終於控制下來,沒有更多的人染上這種病,昂貴的金雞納霜也被盈袖取了一部分過來,給病得很重的人使用,救活了很多人。
一時護國公主元盈袖和辰親王元晨磊的名頭在東元國民眾心目中漸漸有了份量。
而在這件事中一直默默無聞的皇太孫元應佳就像隱形了一樣,消失得無聲無息。
漸漸有些流言出來了。
說皇太孫元應佳只顧自己的安危,就連太孫妃得了瘧疾,也被移出了東宮。
太孫妃病了十幾天,皇太孫只去看了一次。
兩相對比,皇太孫元應佳的形象和口碑就更差了。
元應佳在東宮聽見這些傳言,惱得踹了好幾次桌子,但是卻無計可施。
因為他確實惜命,而且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此時不是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