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設,杯碗盤碟是不是成套,廚房的菜是否準備充足,耍百戲的藝人是不是就位,客人的座次是不是排放整齊,另外還有給貴客起息宴坐的後堂廳室是否打掃潔淨。
張氏上次被沈大夫人王月珊氣得吐血,一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沒法幫司徒盈袖操持這一次小磊的生辰禮。
司徒健仁看著心疼死了,每天守在張氏床邊,也不去管司徒晨磊的生辰禮要如何辦。
司徒暗香吃了個大虧,老實多了,不再動輒帶著人出去,而是在家裡一邊給張氏奉藥,一邊幫司徒盈袖打理司徒晨磊生辰禮有關的事務,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很快尖尖的小臉就又瘦了一圈,越發只有巴掌大了。
到了快辰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司徒盈袖剛想坐下喝杯茶,等到卯時就出去二門上迎接很快就要陸續到來的賓客,就見采芹拿了一個紅印信封走進來,對她道:“大小姐,這裡有一封信,指定說是給您的。”
“給我?”司徒盈袖好奇地接過信封看了看。心裡一動。——那信封的封口是她師父慣常用的方式。
居然大白天看見師父的手筆!
司徒盈袖眸子裡透出興奮的光芒。
她歡快地手指跳動。拆開了那一般人拆不開的信封,取出裡面的素白青茵紙看了看。
她只瞥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雙唇抿得緊緊地,握著信紙的雙手都顫抖起來。
采芹見了司徒盈袖這般模樣,心知是出了事,大氣都不敢出。垂手侍立在她身邊。
司徒盈袖面上雖然勉強保持鎮靜,但是心裡已經翻騰起來。
只見師父給她的信上只說了一句話。“司徒府西一里,土地廟,有人慾上門認磊為親子。”
司徒盈袖面上漸漸沉肅,用手將那信紙揉做一團。扔到身邊條案上的白玉飄花鏤空香爐裡。
裡面的闇火很快將那信紙席捲,燒成灰燼。
有人慾上門認磊為親子……
這短短的一句話,已經讓司徒盈袖出離憤怒。
這是妥妥地要往司徒晨磊和她孃親沈詠潔頭上潑髒水啊!
司徒盈袖霍地站了起來。
“大小姐。您怎麼了?”采芹忙關切地問道。
司徒盈袖深吸一口氣,飛快地看了對面牆上長條案上的自鳴鐘一眼。
現在是卯時三刻。很快就要到辰時了。
賓客應該是巳時左右上門,她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來辦這件事。
還好還好,師父的提醒很及時,也給了她充足的時間。
司徒盈袖根本不信自己弟弟的身世有問題。
他是她親眼看著她娘沈詠潔生出來的,而且她孃親自從嫁給司徒健仁,一直深居簡出,連司徒宗族的親戚都很少見,只在內院主持中饋,親自帶司徒盈袖,不假他人之手。
這樣的人,卻要被別人潑髒水,說她不貞偷人!
這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嗎?!
司徒盈袖冷笑,面上寒霜更勝,一雙眸子更是如同冰雪般冷戾。
孃親和弟弟就是她司徒盈袖的逆鱗,如今居然有人兩個同時要碰,就別怪她發火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她要親自去做,不假他人之手……
“采芹,你去幫我擔些熱水,放到浴房,我要沐浴薰香,然後去小佛堂給我娘祝禱。”司徒盈袖定了定神,叮囑采芹,“大概要一個時辰左右。你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進來,驚擾我孃的神位就不好了。”
司徒盈袖在師父的建議下,在至貴堂裡也給她孃親沈詠潔設了一個小小的佛堂。
那屋子三面都是牆,唯一的一扇門還是在多寶閣裡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密室……
以前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再建一個小佛堂,她明明已經把正院旁邊的那塊風水寶地忽悠出來,給她娘建了一個正式的佛堂供奉靈位,有什麼必要還要在她住的至貴堂裡建一個小佛堂?
師父淡笑不語,只是給她一張圖則,讓她找人按照這個圖則,在她住的至貴堂內室裡間單獨打造一間出來,並且叮囑她找呂大掌櫃幫她辦這件事,連她爹司徒健仁都瞞得緊緊的。
司徒暗香在她的至貴堂出出進進這麼久,也沒發現這小佛堂的入口在哪裡……
現在她終於明白這個小佛堂密室的好處了……
司徒盈袖想起師父的未雨綢繆,明見千里,脊樑骨都挺得更直了。
這是一種有靠山的篤定和鎮靜。
師父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