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回頭瞪了司徒盈袖一眼,“……就你事多!算了,這一次饒了你,再有下次,跟你母親作對,我一定重重罰你!”說著,帶著張氏離開了供奉著沈詠潔牌位的小佛堂。
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司徒盈袖一個人立在小佛堂的供案前面,看著供案上自己孃親的牌位出神。
瘦高修長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
咚咚。
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司徒盈袖回頭,見是許久不見的慕容長青站在小佛堂的門口。
因揹著光,她眯了眯眼,才看清楚慕容長青的模樣,心裡暗暗吃驚。
只見慕容長青以前光潔白皙的面容變得鬍子拉碴。眼裡血絲滿布,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
“慕容公子,你回來了?一路可好?發生了什麼事?”司徒盈袖忍不住問道。
慕容長青扯了扯嘴角,笑道:“回來了。剛回來就聽說你生辰,過來看看。”說著走了進來,跟司徒盈袖並肩站在一起,看著沈詠潔的牌位。微挑了眉梢。道:“這是你孃的牌位?”
司徒盈袖點點頭,“這小佛堂是剛建好的。才剛……太太剛給我孃的牌位上過香。”
慕容長青敏銳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沒有再叫張氏“母親”。而是叫她“太太”,“怎麼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見你爹和你母親,他們說你在這裡……”
“沒事。就是有些感慨而已。”司徒盈袖吁了一口氣。喃喃地道:“慕容公子,如果你發現一個以前對你好得掏心掏肺的人。其實是別有用心,你有什麼感覺?”
許是現在是司徒盈袖最脆弱的時候,她想有一個人依靠,有一雙耳朵可以讓她傾吐心事。
因這一世有了弟弟活了下來。她開始用另一種眼光看問題,不再如同上一世一樣,充滿了自責和自罰的心思。居然發現了身邊這麼多蛛絲馬跡。
很多事情,換一種角度看。就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結論。
如果身邊的人都不可靠,她就更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護住弟弟……
慕容長青聽見這話,他的心猛地一跳,如同被大錘敲了一下,砸得他眼冒金星,但是心底又湧出強烈的歡喜。
是的!就是這個感覺!
盈袖怎麼會這樣清楚他的感受?!
慕容長青眼前一亮,再看司徒盈袖低垂的側臉,恨不得伸出手去輕撫她的面頰,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到底不敢造次,低聲道:“我懂你的感受。一個以前以為是慈母的人,突然發現她的慈愛,是另有目的。這種感受,真是讓人心裡如同沉甸甸壓了一塊大石頭。”
他就是如此。如今知道了真相,再回家面對依然對他噓寒問暖,不露絲毫破綻的孃親陸瑞楓,他的心堵得慌,憋屈得慌,同時又深恨爹爹和皇后不檢點,弄出這種足以誅九族的事……
他的命運,從此就在刀尖上行走。
司徒盈袖也是一怔。沒想到慕容長青這樣理解她的感受,真是難得……
“長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去北齊很累嗎?”司徒盈袖再一次關切問道。
不知不覺間,司徒盈袖對慕容長青的稱呼變得親暱起來,不再是慕容公子那樣生疏。
按理說,慕容長青是跟著皇后齊雪筠的鳳駕回返北齊省親,不應該累成這個樣子啊?!
慕容長青又一次苦笑,有些羨慕地看著司徒盈袖如寒星照水般的清亮眸子,純得不含一絲雜質。
這個皎皎如明月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
雖然他家裡人看不起她的出身,但是自己的出身又能比她好到哪裡去?
特別是司徒盈袖這樣理解他的處境,關心他,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慕容長青終於再一次伸出手,握住司徒盈袖的手,重重點頭,“累,很累。”頓了頓,又道:“不過看見你,就不累了。”
司徒盈袖微笑,柔聲道:“看你一身風塵僕僕,不會剛回京城,就來我家了吧?”
“被你猜中了。我就是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換衣裳,就趕來看你了。幸好趕上了。”慕容長青拉拉司徒盈袖的手,“出去吧,今天是你的生辰,出去好好跟姐妹們耍耍。”
司徒盈袖點點頭,正要出去,慕容長青又道:“等等,讓我給你孃親上柱香吧。”
司徒盈袖更是歡喜,忙親自拈香,給慕容長青供奉。
等慕容長青上完香,兩人一起回頭轉身,卻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
居然是謝東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