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耶兄弟就是在游泳池前停止了征程。
黑背大叫:“游泳池有什麼好怕的,我夏天一個猛子紮下去,池底全是魚骨頭。哈哈哈哈,有一個特別大的魚骨頭,跟梅茜差不多大。”
大家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來,薩摩A顫顫巍巍說:“黑背,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大的魚,是誰吃掉的?”
一片沉默中,牛頭梗婆婆緩緩道:“西邊,沉龍之淵,下下卦象,十二水逆,血光大凶。”
等等,牛頭梗婆婆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抓了一大把狗糧,拋到空中,接著用爪子撥了撥,又道:“要破此局,醫生武士參謀將軍兵卒,還差一個。”
可卡小心地問:“哪個?”
牛頭梗婆婆的小眼睛精光暴漲:“差一位勇者!”
黑背大叫:“差一位勇者就可以結成聯盟,為了德瑪西亞!”
可卡甩了他一尾巴,又問:“那我們到哪裡去找這位勇者呢?”
牛頭梗婆婆又抓起一把狗糧細細磨碎,一口吸到肚子裡,然後嗆住了:“咳咳,咳咳,我一天只能算三卦,剛剛全部用掉了。”
我算了算,不相信:“剛剛你只算了兩個。”
牛頭梗婆婆:“咳咳咳,早上我算了下罐頭是什麼口味的。”
邊牧問:“算成功了嗎?”
牛頭梗婆婆驕傲地挺了挺胸膛:“牛肉罐頭,算對了百分之五十。”
大家紛紛歎服:“居然算對了罐頭兩個字,真是小區第一預言家。”
其實我們都知道,牛頭梗婆婆之所以沒有成立拜牛頭梗教,是因為小區裡有個法力更厲害的人物,或者說,動物。
4
提起河豚大仙的威名,小區狗子都會記得那個暴風驟雨的晚上。
那個晚上,整個小區燈光忽閃忽滅,銀樹杈一樣的閃電從雲層直接劈到地心。
主人和狗子相依相偎,看窗戶玻璃被雨水洗刷得模糊一片。
就在雷聲稍微停止,我們都開始打瞌睡的時候,從中心噴泉傳出巨大的落水聲。按照聲響判斷,可能是八樓夫妻丟下的鋼琴或者書桌。
這裡再岔開講吓八樓夫妻,不講我的心有點癢癢。
八樓夫妻和小區路燈長椅一樣,一進小區大門就讓人覺得熟悉,產生終於回到家的感覺。
他們吵架一定要開窗,一個是美聲歌唱家,一個是體院教練,風格迥然不同,但是威力同樣巨大。當吵架僵持到一定地步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動手。歌唱家穿著裙子,擅長遠距離投擲,常常打得教練近不了身。
我們猜,按照教練的體格,應該能挺過老婆的暗器,直逼對方面門。但他就杵在攻擊中心,實在被打疼了才反擊。
教練的反擊方式是搬起身邊最沉重的東西,往窗外一扔。電視機、電腦、音響,都曾七零八落地跌碎在地上、噴泉邊。因此每次吵架,這家就跟被洗劫過一樣。
老爹感慨,夫妻啊,過得好,是互相攙扶對方的人生,過得不好,就是互相打劫對方的人生。
鄰居們都習慣了他們這樣的爭吵,也懶得管。兩位還算有素質,到深夜就偃旗息鼓。
早晨的時候,歌唱家就會下樓收拾。有時候一邊撿一邊笑,說這日子過不下去。有時候一邊撿一邊哭,說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原本要相依,傷害那麼相似,相處就容不下我和你。
當噴泉水花聲響起的時候,我問老爹:“他們又吵架了嗎?”
老爹恍然說:“對啊,都好久沒聽見他們打架了,下雨這麼刺激,我們出去看看熱鬧。”
我跟老爹到噴泉邊,看到水面被大雨打得像沸騰一樣,閃電又照下來,噴泉中多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肥嘟嘟,圓溜溜,繞著噴泉不停轉圈。
我問老爹,八樓的叔叔阿姨是不是把家敗光了,這回扔了一隻大皮球。
大皮球氣得飛了起來,一張口噴了一道水劍,直接把我耳朵打歪了。
老爹仔細瞅了下,大驚失色:“梅茜,這是一條河豚啊。”
我也大驚失色:“河豚是什麼?”
老爹蹲下來流口水:“河豚很厲害的,紅燒或者清蒸,加上秧草放在上面,湯汁濃厚鮮美,魚肉細膩鮮香,把那個肥肥的肚子從反面捲一捲,直接吞下去還能養胃哦。”
噴泉開始咕咕咕冒水泡,皮球好像因為生氣變得更大了。
老爹搓搓手,興奮地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