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年輕男子坐在船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琴絃,道:“隨你。”
小飛不滿意地撅撅嘴,卻看了一眼船艙,轉換話題道:“他說他是納蘭公子的表弟,公子,你說是真的麼?”
年輕男子漫不經心道:“真的怎樣,假的又怎樣?”
小飛仰臉想了想,同意道:“是不怎麼樣。”看看離有人的村落都不近了,扔開篙將小爐子搬到船頭,生了火放上砂鍋開始熬藥。熬好後用紗布濾過藥渣,倒進碗裡,端進船艙,推醒胤礽:“喂,起來喝藥!”
胤礽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半天才問:“我怎麼了?”
小飛用勺子敲敲碗邊,道:“你落水受寒發熱了,快喝藥。”
胤礽感覺渾身都又酸又困還四肢發麻,知道自己發燒了,還燒的不輕,費力地坐起來靠著船艙端著那藥碗一仰而盡,旋即苦的皺著眉頭抿嘴不說話。
小飛賊忒兮兮地湊到他臉前問:“味道怎麼樣?這藥是我開的方。”
胤礽驚得睜大了眼:“你開的?不會毒死人吧?”
小飛的臉黑了,奪過空碗:“你等等不就知道了!”說完蹬蹬蹬鑽出船艙不理會他了。
胤礽靠著船艙坐了一會兒,也慢慢鑽出去,坐在他旁邊笑道:“生氣了啊。”小飛撐著篙不理會他。胤礽笑:“對不起。”
小飛不屑地哼了一聲,還是不看他。
胤礽又坐了一會兒,感覺發燒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彎腰撩水想洗把臉,卻不料身子一軟差點栽進水裡。小飛眼疾手快地提起他,怒道:“你想自殺啊!?”
胤礽詫異他這麼小小的年紀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一隻手就能提起自己,無辜地道:“我只是想洗洗臉。”
小飛斥道:“有這麼洗臉的嗎?那不是盆子?你不會把水舀起來?”
胤礽微微露出一絲委屈:“我現在沒有力氣。”
小飛不耐煩蹙眉:“你不會叫我?”
胤礽心中好笑,臉上卻更加委屈了:“你不理我啊。”
小飛瞪他一眼,利落地舀上來一盆水重重往他跟前一放,道:“洗吧!”
胤礽慢條斯理挽起袖子,不緊不慢洗了臉,接過小飛遞來的手巾擦乾,然後露出一個態度端正的微笑:“謝謝。”
小飛又瞪他一眼,潑了水晾了毛巾,繼續划船。胤礽看他動作,不由感慨:真是做家務的一把好手。
烏篷船在萬頃碧濤出沒,小飛小小的個子撐著丈二長篙,靈活的如臂使指,好像這船就是水中的一條魚兒,自由靈活,有自己的意識。胤礽享受了一會兒帶著水霧的風,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小風說:“我幫你撐一會兒吧?”這麼小一個小孩子撐船,他一個大人坐著,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小飛嘲諷地一挑眉:“你會麼?你只要管好自己不掉下去就行了!”
撐船確實是一項技術活,不是自己能勝任的,胤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小飛又道:“你剛喝了藥,再睡一會兒吧。”胤礽已經連續睡了很久,不想再睡,但是小飛硬將他扶進了艙裡,按到床上捂上被子,強迫他接著睡,胤礽也只好無奈地又閉上眼睛。
聽到船艙裡的呼吸聲漸漸均勻,知道里面的人是又睡熟了,小飛來到船頭,蹲在慵懶地靠著墊子看書的年輕男子跟前,道:“公子,你不想見這個路瑤啊?”路瑤醒後本來在船尾彈琴的公子便避到了船頭,也不再弄琴。
年輕男子眼也不抬,淡漠道:“身嬌肉貴的貴公子,有什麼好見的。”
小飛難得地替胤礽說了句話,道:“其實這人倒不討厭。”
年輕男子翻過一頁書,並不理會。小飛看看日頭,便去船艙內抱出七絃琴來拂拭,奇怪地道:“他竟然能只憑聲音就認出大聖遺音來,到底什麼來頭啊,公子你不是說過,另一具琴在韃子的宮裡?他說是納蘭公子的表弟,不知是哪一房的表弟?”
年輕男子還是不理他,他便斷斷續續地練習指法。胤礽又醒了,這回還是被琴聲吵醒的,一醒他就立刻循聲鑽到了船頭,這回年輕男子沒有避,從書裡抬頭看了他一眼,雙眸清華,就彷彿此時船外泠泠透徹,浩蕩不盡的太湖水一般,看的胤礽一愣。但旋即他的注意力就被小飛懷裡的七絃琴吸引住了:“竟然真的是大聖遺音……天啊,你在對它做什麼!?”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小飛。
小飛被他嚇了一跳:“我在練習指法啊。”
胤礽走到小飛跟前伸出手,小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