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銀清光照亮窗邊四四方方一塊地板,窗外,水聲起伏,好風如水。
“‘左丘明雙目無珠,趙子龍一身是膽。’”官船仍然輕快迅疾的行駛在運河上,胤礽手捏著一份驛使快馬沿河岸追上送來的一份密摺冷笑,“真是好文采!”
這仍然是一份關於今年江南鄉試的摺子,遞送摺子的人是蘇州織造李煦,胤礽唸的就是李煦抄錄的憤怒的江南士子貼在夫子廟門口的一副揭帖對聯。今年江南鄉試的正副主考官一個姓左,一個姓趙,這是在分明地指斥主考官左必蕃對舞弊行為視而不見,副主考趙晉膽大妄為,貪贓枉法。而另一封江南織造曹寅的摺子裡則詳述說,舉子們出於義憤,把考場匾額上的“貢院”兩個字塗寫成了“賣完”,還有一群考生竟將財神廟裡的財神泥像抬到了夫子廟裡,江寧城內萬人空巷,觀看考生們抬著財神爺遊街。
李煦和曹寅原本都是老康的侍衛,被放到江南做織造本就是為了充當皇帝的耳目,摺子上報來的訊息絕對可靠。
胤礽被氣笑了,捏著奏摺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貢院、賣完,真是有創意!今年江南鄉試的主考官們收受了多少賄賂,讓士子們憤怒到如此地步?
看著他的神色,平時言行舉止總有點輕佻的沈廷文也不敢多話,一艙伺候的人都恭謹肅立。
官船輕捷如飛向著江南駛去,夾著胤礽隱隱的殺意。
這次中舉舉子幾乎全是揚州鹽商子弟,作弊作到如此明目張膽的地步,這不是一個兩個主考官有膽子有能力的做到。這不過三十多年的功夫,丁酉年江南鄉試客場舞弊殺戮的的血腥餘味尚未散盡,當年涉嫌舞弊被流放到寧古塔的舉子有的還活著,江左三鳳凰之一的吳兆騫被納蘭容若營救回來剛剛十年,江南科場就又已糜爛到如此地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