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嘴裡嘀咕了幾下。她瞭解自己,偶爾會工作得興起,就忘記了一切。所以,她對寶貝的程式作了修改,反駁她為必須做的事情找任何藉口。
“我對人類的氣憤具有免疫力。”
“我懂,你這個生長過度的小渣渣,我要把它寫進你的程式裡去。”
“我不是一個生長過度的小渣渣,尤其,我是……”
凱特關閉了電腦,免得這位忠實的朋友再給她些不偏不倚的懲罰。“我真希望從來沒把這些詞編進你的記憶。”她嘀咕著消失在樓梯口。
寂靜了一會兒,“你今晚真的希望我站到一邊去嗎?”寶貝詢問道。
帶著一種犯罪感,凱特搖了搖頭,這房間的天花板和牆壁四周都裝置了視聽攝影機,寶貝能捕捉到她任何細微的動作和言辭。“別煩我了,寶貝,我投降。”凱特在廚房的餐桌前坐下,打量著面前為她備好的考究的食物。“它們看上去真香。”通常到頭來,凱特就會感到對寶貝真不像女人對著機器,便更像人跟人對話。邏輯表明,當她的代理人或鄰居們認為她古怪、孤僻地住在這座山裡之前,她已經將現代人的生活方式拓展到她的世界裡了。
忽然,一種異樣的聲音傳來,門外蜂鳴器的叫聲打破了今晚的寧靜。她心裡閃過一個新念頭,搶在寶貝應答之前按了一下扶手下的小鍵盤。影象滑過房間落在一堵牆上,顯示出一個小型電視螢幕,一個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輛計程車裡,正朝攝像機的方向看。凱特又按另一個按鈕示意寶貝去接待來客。來訪者很少受到這種待遇。通常,凱特的工作只是與高速運轉的現代化裝置打交道。可當她聽了這個女人拿著紐約駕駛執照證實自己的身份後,便願意接待她。當然,是寶貝要求來客這麼做的。凱特已經決定放棄長期堅持的信條,那就是與人打交道純粹是浪費時間。有個人陪著用晚餐也許不錯,她在心裡說服自己,她打量著螢幕上的瑪麗·琳莉。這女人顯得挺聰明,凱特知道她為哪家公司工作。
“開啟大門,寶貝。”她直接命令道,中斷了寶貝按部就班的程式。
“請重複一遍。”
彷彿站在深不可測的懸崖邊上,她答道:“開啟大門,我想見客人,在餐桌邊再備一個座位。”
凱特起身去開啟自己的門,對這種新鮮的做法有點好笑。大多數人至少會認為她古怪。但事實上,她發現了最為有效的方法讓自己的需要得到滿足。
瑪麗從車上下來,環顧著這片美麗、傾斜的土地。房屋高高地坐落在山邊,四面鬱鬱蔥蔥。景緻大體是很隨意的,只有這麼一小片彷彿被一隻優雅的手調理過,構成一幅優美精緻的風景畫。她奇怪誰來幹這些園藝活和處理日常雜務。要想對付這位相當古怪卻又被公認為電腦天才的聰明女人,眼下就得鎮定沉著。但是,沒有任何人出現,她只能欣賞這塊美麗、寧靜的隱居地,思量著,旅途的疲勞一掃而光。她沿著小道向口走去。夜是那麼的甜美、靜謐,有如柔軟的天鵝絨覆蓋著,令人感到溫馨愜意。她竟忘了董事長的警告,凱特蘭德·弗克絲總是在工作。他的原話是:“這個女人很奇特,她住在一幢先進的房子裡,如果把她的那些設計賣掉,能發大財,她整個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掌握電腦。早在大學時代,她就單槍匹馬獨自完成了那些超時代的電腦程式設計。她很少走出那座山,根本拒絕社交,是一個真正的隱士。”
這時,瑪麗已經來到入口前,門已旋轉開。一個美麗的女人,平靜得如同這夜晚一般,在門口等待著她。瑪麗猶豫起來,達特曼從沒提過凱特蘭德·弗克絲有個助手。瑪麗心目中的天才和眼前這個正瞧著自己的苗條女人怎麼也吻合不上。“我是瑪麗·琳莉,專程來拜訪凱特蘭德·弗克絲小姐。”她小聲說道,一邊伸出手去。
凱特微笑起來,簡單地打個招呼,用力握了一下手。一種對交談感興趣的徵兆。“我知道,我在螢幕上看見你了,喜歡寶貝嗎?”
瑪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頭腦裡努力聯想各種事物,又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想發現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人適合“寶貝”這個詞。
“寶貝?”
凱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是我的電腦,你剛才在跟她說話。”
瑪麗迅速對女主人的身份作了重新估計,這隻能是凱特蘭德·弗克絲。“噢,天哪!”如果不是稱電腦作“寶貝”,沒有人會注意那大門的入口,真是獨一無二的創造。一架巨大的自由式枝形吊燈懸掛在走廊中央的噴泉上,金魚們在水裡懶懶地遊動,月光穿過空氣斜射在它們身上。“多麼漂亮的大廳